更何况,赵书勤认为,何淑懿并非不能吃苦。她长年锻炼造就的比较强悍的体质,为她承受生活的苦难奠定了坚实的硬件基础。应该说,生活的困顿不会轻易就打倒她。何淑懿的抗压能力经过她后天的锤炼,还是比较强大的。所以,面对她的诉苦,赵书勤可以倾听,可以同情,但不必过多介入,甚至适当的时候还要引导她去主动迎战困苦和挫折,让自己逐渐变得成熟和刚毅起来。而这些天所受的苦,其实只是生活的残酷性露出的一点点犄角而已。更狰狞恐怖的一面,还隐藏在生活的花团锦簇温情脉脉的表象之下,就连赵书勤自己也尚未经历过。如何面对这些狰狞恐怖,才是人生需要正视的真正挑战。为将来计,赵书勤也不必放纵她娇惯她。该面对的一切,还是要让她去面对。
不过,让赵书勤惊吓出一身冷汗的是,在阿奇特时他所担忧的到底还是发生了。何淑懿的年轻貌美还是引起了那些色胆包天的不法之徒的觊觎。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何淑懿安然无恙。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赵书勤就是百身莫赎了。
挣扎僵持一番后,何淑懿大概是乏了力气,不想折腾了,便由着赵书勤连牵带拽,拉到车站进站口,准备返回列车上。但进站口的工作人员不放两人进去。赵书勤顿时紧张起来。由于刚才紧急追赶何淑懿,他把行李包都落在车上了。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以及部分现金等贵重物品。他目前仅剩的两千多元盘缠,就存在银行卡里。进不了站,回不到列车上,他就拿不到这个行李包。没了证件,没了银行卡,仅凭他贴身携带的三百多元现金,无论如何都应付不了目前的局面。这可是极其严峻的问题。赵书勤连忙跟工作人员解释,说他和何淑懿乃是停在车站里的列车上的乘客。因为列车泊车时间实在太漫长,车上又憋得慌,所以才出来透透气,不慎误出了车站。
然而,工作人员并不想听赵书勤的任何解释,只是漫不经心地表示目前是春运,站里管理严格,不允许无关人员随便进站。赵书勤赶紧到身上去翻,手忙脚乱地摸出一张车票来,证明自己确系停在站里的列车上的乘客。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赵书勤的车票,又要求何淑懿出示她的车票。但何淑懿拿不出来,说是放在赵书勤的行李包内,没有带出来。赵书勤连忙表示自己的行李包还放在车上,并强调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等物件也在行李包里。如若不让两人进站,两人将遭遇严重的危机。赵书勤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本学生证,原本是想在买票时用以获得半价的优惠,但实际上超出了学生证规定的乘车区间而未能享受。学生证却一直揣在身上。赵书勤连忙把学生证也出示给工作人员查看,并说明自己和何淑懿刚到东北旅游,乘火车准备返乡。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的赵书勤的学生证,又细细地把两人打量一番,似乎有所心动。他让两人等待片刻,他则拿着赵书勤的车票和学生证进入站里去了。
约摸过了一刻钟,工作人员出来了,把车票和证件还给赵书勤,摇头说站里领导不同意两人进站。因为湖南那边刚刚发生了一起事故,一个女生在火车站月台等车时,被人推下站台,碾死了。为了安全起见,站里加强了各方面的管理。最后,工作人员说声爱莫能助,就要求赵何两人赶快离开。
这让赵书勤登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进不了车站,意味着他和何淑懿将错过这趟列车。车上的行李包也拿不到了。这是把他和何淑懿逼上绝路啊。惶急之下,赵书勤抱怨起何淑懿来。
“你说你,好好的,下什么车嘛?这下好了,进不了站,看你如何收场?”赵书勤责备道。
“那就莫进呗。刚好可以去北京玩一趟。反正,这里去北京也不远了。”何淑懿毫不在乎地说道。
“玩什么玩?我身上只有三百多块钱。银行卡身份证都还在车上。去北京吃西北风吗?”赵书勤气鼓鼓地质问道。
何淑懿顿时语塞。因为,她的银行卡和身份证确实是搁在赵书勤的行李包里。尽管她的卡上存有一些钱,但回不到车上,一切都是徒然。
赵书勤又埋怨何淑懿几句,话说得有些重。
何淑懿接受不了,也恼火起来。
“你凶什么凶,骂什么骂?叽叽歪歪,像个娘们似的。何淑懿数落道。“你要是听我的,延迟几天再回去,会有今天的这些烂事吗?”
被骂是娘们,赵书勤立马火冒三丈,欲反唇相讥,说何淑懿矫情,一点苦都吃不了,可转念一想,何淑懿说的未尝不是事实。要不是自己执意要回去,此刻两人或许已经在北京优哉游哉地玩耍了,哪里轮到在这里遭罪。于是,他又把蹦到嘴边的讥讽言语硬生生地咽回肚里。何况,当务之急,也不是互相攻击。得赶紧想办法进站,拿到行李包,才是正道。
赵书勤到车站的售票厅询问能不能购买停在站里的这趟车的车票。得到的答复是不能。因为该站是个小站,所售的车票仅限于河北境内运营的短途路线。赵书勤又问可有站台票发售。答曰,由于是春运,站台票暂停销售。赵书勤堕入绝望深渊。正在一筹莫展时,赵书勤忽然想到一个人——卞志和。卞志和神通广大,或许会有办法。于是,赵书勤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卞志和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