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何淑懿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赵书勤。本来,她也不计划让他知道。主要是,她打算淡化来自异性的袭扰。她一直恪守自尊自爱的信条,努力保持冰清玉洁的形象。她最不愿看到因为不断有人来追求她而给别人留下水性杨花的坏印象,尤其是在赵书勤面前。所以,上次在夜市街,被林郴生轻薄,何淑懿才怒不可遏,不惜痛下狠手。如今再被老男人骚扰,她更加厌烦。可以她一人之力,似乎又不足以摆脱老男人幽灵般的纠缠。不得已,她只得向赵书勤坦白。
听罢何淑懿的诉说,赵书勤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宋司长以前可能是流氓出身。因为,他的这些没完没了的骚扰行径,跟街上的流氓毫无二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长这么大,赵书勤还是头一回听到有官员如此追求爱情,既幼稚又荒谬,简直太奇葩。不过,结合宋司长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经历,他有如此奇葩的举动,似乎也可以理解。或许,这正是宋司长的一种策略。他就是要营造一种高压态势,逼迫何淑懿就范。不管如何,赵书勤都不能坐视不管。既然何淑懿不答应宋司长,赵书勤就要想办法帮她摆脱这个老男人的毫无底线的纠缠。
赵书勤以何淑懿的口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何淑懿,让她转发给宋司长。大意是,某部部长,先后娶了四个老婆,且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其中第四个才二十余岁,足足比部长小三十岁。部长对这第四任老婆宠爱有加,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就差月亮摘不下来了。但人家小姑娘与部长在一起,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纯粹就图部长的权和钱,一味地在部长身上榨取。几年下来,部长先后被榨走几千万。部长的正常收入当然没有这么多,大都是贪污受贿而得。不久,部长东窗事发,被判无期。小姑娘则早已将财产转移海外,到漂亮国跟真正男友过上没羞没臊的逍遥日子去了。
短信内容其实来自一个真实的案例。该部长一年前才入住专门关押高阶官员的大秦监狱。赵书勤之所以编这么一条短信发给宋司长,就是想敲打一下司长大人,前车之鉴不远,不要被美色迷惑,背离初心使命。否则,重蹈覆辙,万劫不复,悔恨余生。
短信发出后,似乎没有起到预想中的警示效应。宋司长还是打电话发短信骚扰何淑懿。但似乎又初显成效。宋司长从何淑懿她们的公寓门口撤走了,再也没有出现。
何淑懿再次提到去东北看雪。她已经彻底地烦透了这个犹如幽灵般阴魂不散的宋司长。她想逃离这座城市,到外面去躲一躲,透透气。赵书勤也不愿看到何淑懿被宋司长这个老男人夺走。对于何淑懿的提议,他必须郑重考虑。经过一番心灵挣扎后,赵书勤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陪同何淑懿去东北看雪。他可以带上一些书籍,这样就不会耽误学习,两全其美。
赵书勤给父亲赵德胤打电话,把陪同何淑懿去东北游玩的打算告知了他。赵德胤当然明白儿子的意图:又来要钱了。可能是怀疑儿子不老实,又想去跟蒙晓璐厮混,这次赵德胤没有像往常一样盲目答应。他先给何淑懿打了一个电话,确认确有其事后,才给儿子汇来了两万块钱。
期末考试过后,炉江学院正式放假。虽说时节已入隆冬,但天朗气清,艳阳高照。数九寒冬的冰冷,在冬日暖阳的稀释下,似乎少了几分凌厉的刚劲,多了一些温煦的绵柔,大有春暖花开正在蹁跹而来的阵势。
赵书勤和何淑懿的心情也跟当前天气差不多,阳光明媚,清新舒畅,一是假期到来,终于可以从繁冗的学业里暂时解脱,好好放松放松,二是终于可以去东北看雪,既兴奋,又激动。毕竟,林海雪原,尤其是美丽雪乡,是无数人魂牵梦萦的现实童话世界。特别是何淑懿,对雪的向往甚至可以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她那颗躁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东北之旅,势在必行。
说走就走。赵书勤和何淑懿先乘车到林城,再从林城牂牁机场乘机前往松江省的首府上京市。由于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又都是第一次坐飞机,旅途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和乐趣。时间也过得飞快。两人感觉座位都没捂热,飞机就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上京的安东国际机场。
东北是真的很冷。虽然同样是晴空万里,艳阳当头,但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席卷而来,似乎可以把人瞬间冻成僵尸。与之相比,林城简直就是温暖的春天啊。刚出机场,赵书勤和何淑懿就冻得浑身直哆嗦,赶紧第一时间添加羽绒服。还在林城时,考虑到东北酷寒,两人就已预备了两三套厚实的羽绒服。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何淑懿把从飞机上带下来的矿泉水往地上倾倒,一眨眼就凝结成冰条。两人惊得目瞪口呆。书上讲的滴水成冰的极寒现象,两人终于亲身体验到了。不过,两人的热情并没有被极寒冻僵。反而,他们愈发激情澎湃。一代伟人在《沁园春·雪》中所描述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银装素裹的妖娆世界,马上就要真实地呈现在眼前了,他们焉能不激动呢?
赵书勤和何淑懿没有在冰城上京逗留太久。两人匆匆地吃罢一顿便饭,就乘车前往芙蓉江。两人此次东北之旅的第一站,就放在了芙蓉江梅林市的三河雪乡国家森林公园。途中,东北平原的一望无际沃野千里的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