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何问渠酒后反应迟钝,没来得及收回手中的刀子。且手劲也大。重重一刀切下去,蛋糕架应势而倒。哗啦一声,蛋糕砸在何问渠身上,并溅得旁边的宋司长也满脸满身皆是。
两人顿时变成了京剧戏台上的大花脸,模样异常滑稽。包房里登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来。
连赵书勤和何淑懿也忍俊不禁。
粟姬环、朱育伟等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何问渠和宋司长擦拭。现场一片混乱。
何淑懿趁机拉着赵书勤悄悄离开包房,溜之大吉。
两人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清水江边的游廊中,才停下来。
何淑懿累得气喘吁吁。两人在游廊的靠凳上坐下来,静静地歇气。
此刻,游廊中人影稀少,灯光慵懒,万籁俱寂。游廊外,波涛粼粼,波光潋滟。偶有游船画舫,徐徐驶过,激起的浪花冲击江岸的石阶,发出低沉的喃喃之声,浑如恋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办啊,这事?”何淑懿忧心忡忡地说道,颓然地靠在赵书勤的肩膀上。
“没事,不是还有何教授吗?”赵书勤柔声地安慰道。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明白,那个宋司长想追求你。”
“你看出来了?”
“我爸之前也跟我说过。”
“你爸如何知道?”
“大概是何教授跟他说的吧。”何淑懿长长地叹息一声。
“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何淑懿沮丧地说道。
赵书勤沉默不语。从宋司长刚才跟大家分享他的人生经历,尤其是他的经济实力来看,这个宋司长还真是对何淑懿动心了,决意要追求她。刚才的那番分享,算是宋司长的一块敲门砖,旨在向何淑懿父母亮明自己的家底,以显示其有经济能力构建他所宣称的有“保障”的婚姻生活。虽说只要何淑懿不同意,一切可能皆为徒劳,但如若宋司长铁心要把何淑懿追到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其现有的权势和金钱施压何教授等持反对意见的人,最后得偿所愿,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何问渠夫妇乃势利小人,厚颜无耻,只要能钓到宋司长这种位高权重的金龟婿,哪里还去考虑女儿的一生幸福。因此,赵书勤其实也替何淑懿担忧。
两人默默地枯坐良久。
“我们出去旅游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呆在炉江了。”何淑懿喃喃说道。
“去哪里旅游?”赵书勤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他现在不敢再轻易触及旅游这些话题,免得又被何教授数落,说他贪玩。白天时才被他教训了一顿,现在仍心有余悸。
而且,赵书勤也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好专业书。他甚至把即将到来的寒假都提前安排好了,那就是回天同陪母亲,闭门谢客,安静读书。
何淑懿思忖片刻。
“去东北吧,去看雪。我们好久都没有看到雪了。”何淑懿心驰神往地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问我妈那边看忙不忙。不忙的话,我们就去走一遭。”赵书勤八面玲珑地回复道。
何淑懿目今情绪低落,心情烦闷,需要换个环境排解和调整。赵书勤完全理解她目下所面临的困境,也给予无限的同情和怜惜。所以,对于何淑懿的旅游提议,赵书勤不能明确拒绝,以免恶化她的心情。但又不能轻易许诺,答应和她出去游玩。他不想背上贪玩的骂名。一番斟酌后,他只得以母亲为幌子,暂时给予何淑懿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然而,赵书勤最终还是决定陪同何淑懿去东北看雪。作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宋司长正在疯狂地骚扰何淑懿。
何问渠的生日没过几天,宋司长就频繁给何淑懿打电话,赤裸裸地表达爱慕之情追求之意。有时,一天要打好几十个。起初,何淑懿以学业繁重、暂时不想谈恋爱为由婉拒了。可宋司长不依不饶,变本加厉,不仅没完没了地打暧昧电话,还肆无忌惮地发露骨信息,日夜施加骚扰。何淑懿不胜其烦,也不再顾及对方什么司长的身份,索性明确告知对方,两人年龄相差悬殊,不可能走到一起,自己也绝不会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男人,请不要再来骚扰。
为了彻底断绝宋司长的非分之想,何淑懿甚至把电话号码都给换了。孰知,宋司长色胆包天贼心不死。电话联系不上,他就找到炉江学院来。他每天开着一辆保驰捷,堵在何淑懿她们公寓门口,耐心地等待何淑懿的出现。何淑懿自然不会理睬宋司长。且为了避免被认出,何淑懿进出公寓都带假发,还真无数次顺利地躲过了宋司长的眼睛。宋司长连堵了半个月,也没有见到何淑懿的身影,可能有些泄气,便消失了。可没消失几天,他又出现了。
或许意识到保时捷不足以打动何淑懿,宋司长索性来个直接刺激心脏的加持。他派人给何淑懿送来五万块钱现金,以为在红艳艳的钞票的感化下,何淑懿总该动心了吧。没想到,何淑懿直接把钱给烧了,然后拍下照片,通过彩信发给宋司长。宋司长用短信回复道:牛,但我不会放弃。面对宋司长的恬不知耻的无尽纠缠,何淑懿痛苦不堪,却敢怒不敢言。一个老男人每天开个豪车到公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