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的父亲停止了抽打,边喘着气边说:
“死了更好,这个不学好的狗犊子,你看看,这么多钱,他哪里来的?”
王长贵的母亲,这才看到桌子上的钱,把王长贵从地上拉起来,问:
“贵子,这钱是哪里来的,你快说,不然我也不饶你。”
王长贵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头仍嗡嗡的作响,
“我,我捡的。”
“捡的,你他妈的骗鬼呢!这些日子,我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不正常,听邻居说,你的手里有许多钱,我还不信呢。你是不是和对门的那个老头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王长贵的父亲,摇动着手中的皮带,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王长贵见隐瞒不下去了,只得点了点头。
“走,去找他。”
说了,王长贵的父亲,把王长贵的衣服,扔在他的脚下,王长贵颤抖着手,把衣服穿上,被父亲押着出了家门。
王长贵的父亲,把老头子的门踹的“咚咚”的响,过了许久,老头子才“吱嘎”一声打开门,看见门前站着王长贵和他的父亲,愣了一下说:
“大兄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来屋里坐…。”
王长贵的父亲看着老头子,气呼呼的说:
“我问你,你教了我们家长贵什么?”
老头子一脸吃惊的样子,“我这么个孤老头子,又能教他什么呢?无非是他见我可怜,没事的时候,帮我做一些家务什么的。我虽然残废了,手中却也积攒上了一些钱,既然他出力气,我拿出点钱,给他花上一些,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可笑,你以前做过什么,谁会不知道?和你在一起,还能学出好来,我把眼珠子都挖出来当泡踩。”
听了王长贵父亲的话,老头子的身子止不住地抖了一下,说: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难听咋的?妈了个巴子的,不看你又老又丑的份上,我他妈的非废了你不可。”
“没想到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个小孩子。”
老头子说着,用手摸了下王长贵的头。借着路面上,昏黄的光线,就看见王长贵脸上有条红色的血印子,肿胀着。
低头仔细的看过说:“这是你打的吧?你这个人真的这么狠心,这么小的孩子,你下得这么重的手,你就不痛心,他做错了,可以管教,但不能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
“他是我的儿子,我爱怎么管就怎么管?有你个屁事,老儿你听着,以后你不许再找我家长贵。”
说完,王长贵的父亲拉着王长贵,气冲冲的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说;
“你给我听着,以后再看见你,与那老不死的在一起,我不打折你的腿,我就不是你爹,我是你儿子。”
从此,王长贵彻底的失去了自由。
每日里,被父亲锁在屋中。在外面疯耍惯了,这如同蹲牢般的日子,让王长贵犹如困兽,在一天里,终于耐不住了,打开窗子,从家里跳了出来。
王长贵在外面游荡了几天,饿了,就用偷来的钱买上些吃食,夜里就躲在没有人的遮风处睡觉,自己的家里不敢回,老头子的家里也不敢去,日子久了,身上的衣服十分的肮脏,长时间不洗脸,黑灰堆积在脸上,象极了非洲的小黑人。
天渐渐的寒冷的起来,像个小讨饭花子的王长贵,就感到力不从心起来。在电车上,他没有接近别人,一股刺鼻的气味已经钻入了别人的鼻子,让人远远的躲开,而且偷得次数多了,车上的售票员,都认得这个衣衫褴褛的小贼,每次盯着他,让他无法下手。
饥一顿饱一顿的王长贵,品尝到了生活的苦难,他终于想到,他认为生命中唯一的一个朋友,成思洲。
但是每日里,孔凤仪那瘦小的身影,让王长贵的心里怯怯的。躲藏在黑暗里,只能偷窥成思洲的幸福生活。
天越来越寒冷的起来,在凛冽的寒风里,王长贵就像树上,那脆弱的枝条,寻找着太阳的温暖,成思洲就是他的太阳。
两人终于熬到了放学的时间,孔凤仪接成思洲到家后,就到前面的洗理馆里忙碌。
成思洲悄悄的打开后门,把偷偷跟在身后的王长贵放进屋里。王长贵一下子,就把身子贴到炕面上,一动也不动。成思洲拿出自己的,一套半新的衣服,又拿出棉袄,棉裤,然后跑到前面打盆热水。叫王长贵洗过,换了衣服。
王长贵终于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成思洲偷偷的跑到厨房里,拿来饭菜。看着王长贵香甜的吃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成思洲骗过了家里所有的人,这么一大家子人,竟没有人发现。成思洲屋中多出了这个男孩子。
清晨,成思洲依然随着母亲上学。
放学回来,王长贵就从衣柜里跳出来。他俩把屋门拴上,一同玩耍。
没几天,学校就放了寒假,又很快要过年了。
夜里两人商量着,怎么去弄些钱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去火车上,试一试运气。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天色阴沉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道上,呈现出一片土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