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一天一波三折,总算带来了好的消息,衙役找来了制作桂枝汤的其余三样药材。
“吴夫人,真是麻烦您了,向您借的这些药材,等以后必定还你。”刘大夫朝吴娘子拱了拱手。
“不必,能多救一个人也算是我积攒了一些善意,这往后都会成为我的福分呢!刘大夫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刘大夫这才不再多言,左右柳娘子这份心意他记在心里就是了,往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的!
等刘大夫带着配好的药要给崔寡妇一家送过去时,不料被前来报信儿的村人叫住:“刘大夫,刘大夫!大事儿不好了,你快跟我去里正那儿去!”
刘大夫不解地挠了挠头:“怎么了?”
“害,事情复杂,你先跟着我走,我们边走边说!”那村人想必是一路跑来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看着就替他热得慌!
“你这不说出来我怎么跟你走?我这儿还有急事儿呢!”宝儿还等着他送药呐!
村人有些急性子:“我这边也是急事儿啊!”
“那你倒是说啊!我看是我这个事儿比较着急,还是你那个事儿比较着急。”
村人见刘大夫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就是,哎呀!那个崔寡妇,呸!崔婶子抱着她孙儿哭着闹着要将宝儿他娘赶出祠堂!”
刘大夫登时不淡定了:“什么?你确定说的是崔家的要赶走宝儿他娘?”
“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刘大夫,现在你能跟我去里正那儿了吧?”
“还等啥啊,走!”刘大夫挎着小木箱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好像之前说要弄清楚的不是他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急忙忙地往王里正那边赶。而此时,王里正这边儿则要乱成了一锅粥。
“里正呐,你可要为我,为我孙儿做主呐,这个媳妇儿啊,我是真跟她待不下去了!我也不为难她,就当她跟我那可怜的儿子和离算了!”崔寡妇抱着宝儿一见到王里正便麻利地跪了下去,然后便说了这样一番话。
不等王里正理清原由,柳娘子跟着后面也赶上来哭求道:“里正叔,我求求你,我娘都是说的气话,您可别赶我走啊!我要是离开咱们村,你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呐!再说,再说宝儿也是我儿子,我不能离开宝儿!”
崔寡妇听到这反倒有些情绪激动:“你还记得宝儿呢?宝儿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我好不容易熬好的药,我宝儿的救命药就被你打翻了!你呢?你就注意你手被烫了一下是吗?你有没有想过宝儿?”
崔寡妇的话就像炮弹似的砸进柳娘子的耳朵里,她想要矢口否认,但是婆婆说的每句话好像也没有错,她确实当时只顾着看自己的手指了,并没有想到药洒了宝儿要怎么办…能意识到时,已经难以挽回了。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柳娘子的沉默:“崔妹子,我说你是不是添油加醋啦?柳娘子咱还不知道嘛,大伙儿都整天见着的,那多乖顺一个丫头啊,平日可紧张着宝儿呢!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和离啥的,你让她这个时候去哪儿呢?这不是要逼死人家吗?”
说话的是一个大婶,柳娘子平日没少跟这大婶聊天,有时候有个什么新鲜菜也乐意给大婶两个,那大婶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有时候摘到新鲜的菜也愿意给柳娘子。是以,两人这一来一往地,自然关系就亲近了。
柳娘子感激地朝那大婶笑了笑:“婶子,谢谢你了,还是你懂我…”说完便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可能就在外圈窃窃私语,认为崔寡妇在虐待儿媳。
有人力挺柳娘子,自然也有人相信崔寡妇的为人。
“这崔寡妇我知道,她什么性子,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伙都了解吧!我觉得她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更不可能会虐待儿媳!”
“是啊,平时她对柳娘子多好啊,咱又不是没有长眼睛!”
“这人要是装一天还行,总不能装几年吧?所以俺也觉得崔寡妇不会这样做,指定是柳娘子这次犯事儿了!”
“你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还记得前些日子吗?就是…对对对,就是她跟王老三家的,应该是有点啥,但是具体什么个情况咱都不清楚。”
“不管咋地,我都相信崔寡妇。就凭她能将崔家扛到现在,我就佩服她!”
众说纷纭,都抵不了王里正的一声呵斥声:“行了,都静一静。”
等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弱下来,王里正才指了指崔寡妇道:“崔家妹子,你先说。”王里正其实跟众人一样,更信任崔寡妇说的话,对于柳娘子的说辞,他多少存了点儿疑虑。
崔寡妇也不推辞,一面稳稳抱住宝儿,一面跟王里正道明原由:“…你说说,都要晌午头了,宝儿没睡醒她当娘的就没发现不对劲?让她端个药又不是让她煎药,她就能把药弄洒了?问题是,那是宝儿的救命药啊,刘大夫那里已经没了…”
其实,若是平常,柳娘子做的这些事儿还不至于让崔寡妇这样,只是崔寡妇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宝儿尚且还烧的人事不知,柳娘子又把唯一的汤药弄洒,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心里烦闷之下,看到一旁的柳娘子就厌烦的不行,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