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这种温柔。
想三年前，自己圣宠最浓时，便常常想，若皇上的心只停留在自己心上该多好！
“皇上～”
“嗯？爱妃怎么了？”
崖贵妃看到内侍公公又抱来的一堆奏折，有些心疼，可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皇上，这......不合规矩。”
她半咬下唇，一脸情意又带着纠结与不舍，叫人心生涟漪。
“有什么不合规矩？这普天之下，朕不就是规矩吗？”
崖贵妃确实哑口无言，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皇上是至高无上的规矩！
可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皇上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幻，心中也想起她被流言蜚语针对两年多，“妖妃”的名头好不容易摘了，如今怕是成为众矢之的了。
他放下奏折，揉了两下发酸的眉心。
这夜，他与崖贵妃彻夜长谈。
“爱妃，这件事是朕处理不周才牵扯到了你，这件事对朕来说是个惊醒。朕之前总觉得，只要离你远一些，才能不叫你成为矛头中心，可是朕错了！”
皇上背过身去，慢慢阖上双眸。
“朕大错特错！”
身为君者都不能大胆保护自身在意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一国之君！
他这次真真切切的想明白了，想要使北辰强大，强大到无人敢犯，首先要清理内部！
也要有无惧一切的心态！
这点，蒹葭做的很好。他曾想过，自己两个儿子难担大任，若蒹葭是个男儿身，他也不会固守成规，直接将立储心思放在蒹葭身上就好。
可她偏是个女儿身！
又经过几日反复斟酌，他说服了自己，女儿身也没什么！这天下又不是没出过女皇，蒹葭又为何不能效仿？
他的思绪扯远了，回神时只见崖贵妃一脸错愕。
他莞尔一笑，卸掉满身王者的戾气，温柔待之。
“皇上，臣妾不怕成为众矢之的。”
说罢，她便红了眼眶。
“朕还记得，当年选秀，崖贵妃有意扮丑。”
被戳破心事的崖贵妃，表情倒是挺精彩的，随后也欣然说起：
“我自小不像其他大家闺秀，我女红不好，也不愿意恪守规矩礼数。相反，我很喜欢刀枪剑戟，我很多时候都偷偷藏在角落看父亲练武，可我天赋又不高，偷看半天也学不会。
那个时候臣妾一心想挣脱束缚，实在不想进宫，所以才在选秀上故意扮丑，哪成想红绿配还能被选中。”
“所以爱妃是在埋怨朕了？”
崖贵妃活到如今，也看明白了。当年皇上选秀，选的不是相貌，是家室。
她是太尉之女，所以就算丑上天，也会留下来有个不错的位份。
她原本已经认命了，可皇上对她是那样温柔，她知道皇上也有说不出的苦，自己默默承受，她突然很想站到他身边了。
“臣妾不怨皇上，天高任鸟飞，我本就是笼中雀，去了江湖也许还不如遵循原本的轨迹活的好。更何况，我在与皇上相知相许后，心里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