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觐仪过后,诸侯王们都将会在七日之内陆陆续续的离开京城。
谢芜这几天格外忙碌,上蹿下跳地每日来往驿站和杨家,她要争取的是在离京之前,把一切都布置好,这样一出京城她便可以半道截杀…
平遥王也懒得管她,只当谢芜整日逛着青楼,权当这个女儿废了,开始暗自琢磨着哪个女儿可堪大任。
谢霁月撑着下巴,看着派去暗中监视这些诸侯王们的暗卫递来的消息,不禁有些头疼。
除了谢芜这个蠢钝如猪的东西,整日琢磨着弑母杀妹之外,其他人竟没有任何动作。
苏家也是一片正常,那日溜走的书生进了府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谢霁月既不想打草惊蛇,就不好直接抄了苏家。
好在到了诸侯王依礼向皇帝请辞的那一日,苏家终于有了动静。
………
苏府门前
车马骈阗,人影攒动,一众奴仆排着队往里运着装着瓷器的箱子。
然而运着运着,突然一名仆人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手中的木箱也失去了支撑,翻倒在地。
后面接着她走的仆人没刹住脚,直直地踩在了碎片上,顿时鲜血涌出,仆人吃痛地身体往后一仰,连带着自己手中的瓷瓶箱也重重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人仰马翻。
苏府的管家看到满地的碎片,脸色难看起来,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
听到吵闹声路过的行人也被吸引着停下了脚步,看看发生了什么。
趁着府前这般喧哗混乱的场景,有一奴仆打扮的偷偷摸摸地从人群中跑了出去。
而一直蹲在苏府附近,守株待兔的暗卫也飞身跟上。
……………
京城城门口
谢槐安站在马车前,沉着脸诘问道:“还没有找到昀儿?”
谢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担忧:“还未曾找到…母亲,昀儿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就连他的贴身侍从也一起不见了,我们要不要再在京城待几日,等找到他了再回去…”
“来不及了,再等一刻钟若是还没有找到,我们就先走。”谢槐安断然拒绝,语气冷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会给本王找事儿!”
沂州王和平遥王的车驾陆陆续续地从谢槐安身边驶过,她看着远处又有几个诸侯王的马车驶来。
谢槐安断不会为了一个侄子误了时机,袖子一甩,踏上了马车:“走,留几个人继续找,不等他了。”
谢莱有些犹豫,但她不能违背母命,于是只能应了一声诺,走进了后面的马车里。
…………
“陛下,那人随着诸侯王的车驾离开了京城,然后在云蒙山附近,混进了郑州王的队伍里…”十六跪在地上回禀着。
“谢槐安…”谢霁月捻起了一颗葡萄,却没有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微微用力,那颗葡萄便在她的手中爆裂开来。
浅紫色的汁水溅在了谢霁月的手腕上,她笑了笑:“不用继续跟了,传讯给安插在郑州王府细作,让他们行动吧。”
“谢芜准备在哪里动手?”谢霁月手里依旧捏着那颗稀烂的葡萄,果肉几乎化成了泥。
“在京郊古北处,预计今晚动手,暗卫们已经就位了。”
谢霁月眼睛微眯了眯,嘴角勾勒出玩味的弧度:“月黑风高夜啊…”
……………
谢芜坐在椅子上疯狂地抖动着大腿,她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兴奋。
她已经提前在饭菜里下好了蒙汗药,就等夜深了,大家都熟睡了便动手。
谢芜从未觉得时光这么漫长,每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煎熬。
终于,子时到了。
夜越来越浓。
谢芜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约定的时间便是这个时候。
她紧张地吞咽了两下口水,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将桌上摆放的酒杯端了起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酒下肚,借此压制住了激烈跳动的心脏。
终于楼下传出了破门而入的声音,谢芜猛地站了起来,拿着烛台推开房门便要指挥她们行动。
然而,一道寒光在她眼前闪过,冰冷的刀刃紧贴在她脖颈儿的肌肤。
“你们不是杨家人?!”谢芜惊恐地喊出声。
十六的刀又往前送了两分,谢芜吓到双腿抖到不行,差点儿直接跪下:“这位侠士,您您您别杀我…要银子的话我都有,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十六见到她这副模样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压着谢芜就往平遥王的房间里走。
她的脚用力一踹,直接将门板踹飞到了地上。
十六一把将谢芜推到了昏迷的平遥王床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谢芜的腰重重的磕在了床沿上,还没来得及痛呼,匕首便递到了她眼前。
“杀了她。”十六压着嗓音,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芜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平遥王,又转过头,看着十六手中的匕首。
谢芜颤巍巍地伸出手,慢慢抓住了匕首的刀柄抽了出来。
她的手用力握着,看着平遥王的面孔,眼神一遍再遍,似乎陷入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