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交萧丞相也是酒中鬼,只是不见醉过便足以证明其实力,而他习武多年自然逃不掉这个嗜好,至于他少爷的酒量,也还算凑合,当然,比起他们这些人是远远不及的,福伯的酒量他也亲自试过,应该有八坛的量。不然也不能每次把自己少爷喝得烂醉,而他之所以不上桌,一是因为这两人每次喝酒必分胜负,二是他身上箭伤的影响不可大饮。
来到仓库之中,包袱正放在空架之上,张诗雨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一个小小的杂物间都极为整洁,各个物品摆放极为整齐,抽剑挑开架子上的包袱,被捆缚的刀剑便叮叮当当的滚落在地,稍微等了片刻,他挑断其中一捆拿起了一把环首刀观摩了起来,福伯送来的这堆兵器都镶嵌了三道金,竖起来看有些像他们少爷的姓氏偏旁,双指绷弹刀身一声清脆的刀鸣声在杂物间回响他嘴里道:“叠锻千层以上,音脆如涧,色泽稍暗,整刀应为多种材料混制而成,不愧是匠神督造!”
古代武器纷杂各式各样多如牛毛箭矢,长刀,卜字戟,长剑最易上手,所以用者较多,而每年军器监最忙的事情便是打造武器铠甲,战场士兵数十万,自然不能人人用上精锻武器,大多都是一场战争损坏大半的普通锻打武器,而像福伯所送来的武器起码是战场兵器质量的三倍之上,斩百甲不钝的话用在这堆武器之上应算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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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斜余晖洒满南清疆域,地处临安城东南的青莲寺被镀上了一层金,本就古色古香气魄恢宏的庙宇在这将燃尽的红日中更显大气辉煌,品茶望着如此景象,已经住在青莲寺多日的当朝太傅王玉山放下了手中杯子,在其对面盘坐的道字辈老僧见此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手中珠子不断拨动道云开口说了句:“今日之景不多见”又重新低下了头继续诵经,王太傅也不管对面之人能否看见,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后,他便起身去禅茶室门旁看屋外之景,然后对着落日开口道:“这青莲寺再过段时间,怕是就不如现在热闹了”
屋中盘坐之人闻之没有表情,只是手中珠子一顿,然后便水波不兴道:“热不热闹,能不能热闹,皆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何况那个时候也还没到”他是丝毫没有门口之人的担忧。
王玉山显然知道屋内老僧会如此说,目光扫向远处小沙弥引去的香客,他接着道:“三大家齐头并进,你不动心,这佛下众生该如何?”
闭目沉寂的道云似乎在思考,也似乎是在做决定。
片刻之后,老僧开口:“青莲寺屹立了千年,自建立后香火便从未满过炉,这座千年的古刹一直都是聊胜于无的景象,虽中间也曾辉煌过一段时日,但那种代价青莲寺不能去做第二次,如今光景已是不易,老僧又何苦去琢磨那些心思,能守住这一隅之地,便也算功德圆满”
门口杞人忧天的王太傅扭头看向这个最喜欢装风平浪静的老僧,些微有些不爽,这老僧永远是这幅模样,即使硬撑,也是如此。
南清建朝后文风盛行,一改之前的崇武重视文臣,这才算是让儒佛道三家焕发了升级,而青莲寺也因此一改冷清,迎来络绎不绝的香客,一时间大雄宝殿门槛都被踏破,而朝中文官又流传着少时学儒,及冠学道,花甲念佛的理儿,更是让距临安不远的青莲寺成了真正的香饽饽,一时间吃斋念佛人占据了南清的半壁江山,就连那青城山境内香火一直不绝的凌虚观也无法与之媲美,而十日前的那件事,让本来就人多簇拥的青莲寺又收获了诸多信徒,可这位老僧熟视无睹般毫不在乎收到的香油钱,似乎声名远扬的青莲寺破败、辉煌与否都与他这个庙里辈分最高的人无关,王玉山一念至此,不知是可惜还是打趣道了一句:“你是真不怕这千年的古刹毁在你的手里?”
“事有因,而后果,老僧无能为力之事何谈怕与不怕”道云慈眉善目,耳大脑袋圆,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王太傅闻之撇嘴,不在说话,若不是心中舍不得这点挂牵,他才不会去在意一个寺庙的兴亡存灭,天下佛道之地分布广泛,大大小小寺庙成百上千,千年古刹虽然极少,但也不是非青莲寺不可,记得曾有诚佛之人特意花了大把时间记录南清寺庙的位置,还为此写下了南清四百八十寺,遍布天下十九州的诗句,可见青莲寺虽是如日中天,可天下却并非他一家佛门圣地。
王太傅在门口等太阳落到墙,便重新坐回了蒲团,缓缓提壶给自己斟上一杯茶,悠悠热气袅袅而散,扶杯清尝一口,他望着对面的反光脑袋问:“我听说,道山过几日要回来了?”
“嗯,已到魂丘,还需七日”
“是该回来了,也已五年之久了”王太傅看着屋内挂的一幅俊美字画,似乎回忆起了往事,道云拨珠动作不断也同样抬头看向字画,在嘴里轻声道:“五年四月余十七日”
一语至此,禅茶室久久无言,王太傅自顾自地斟茶,一杯又一杯。直到日头消尽,淡淡夜色开始笼罩藏经楼、菩萨殿,他才起身离开禅茶室向右边的僧房拐去。
与此同时,钟楼上的撞钟僧掐点观天色后也开始上班,来到大钟之前,这位中年僧人大力挥动撞针,使之发出颤鸣嘴中还念经道:“洪钟初叩...”接着便是洗涤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