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老板闻声,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笑眯眯的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见少年气宇不凡,不像平常人,于是再添几分笑意,竖出拇指夸赞说道:“诶哟,小公子好眼力,这佛珠可是不久前刚从北边拿来的,你瞧瞧,这木料,这光泽,那可都是上佳哩。”
说着,老板得意的挺胸看着少年。
白衣少年拿起佛珠摸了摸,捻了捻,点点头说道:“手感倒是不错,不过当真是北边来的?老板,没弄假?”
“不可能!”
老板连忙说道:“不可能有假,这可是我亲自去接的货,我保证这整个淮安城都找不出比我这珠子更好的来,你若不信,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见老板解释的如此自信,少年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把手捂住一颗珠子,片刻后再打开,珠子表面就飘出来一缕水汽,水汽快速又化为水雾摇晃着升起,慢慢飘到少年的鼻口处徘徊,只待少年轻轻一吸,那水雾便立刻消失而去。
少年闭上眼细细体会一番后,突然收去笑容,转而带着一副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神情说道:“我看这佛珠应该就是江南所产的普通珠子,只是打磨的亮丽些罢了,方才一嗅,这佛珠味道带有些咸淡之味,虽然细微,但用心感受也还是能够发现的,这与北方珠子的浓郁木香明显不同,老板?”
“啊?”
老板被少年说的一愣,回过神来惊讶回应道:“这,这……哎,算了算了,今日算我倒霉,没想到刚开张就遇见了行家,那我实话说吧,其实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江南所产的土珠子,不是什么北方来的正统佛珠。但小公子,我可没骗你啊,这虽然是本土珠子,但是色泽上等,木料细腻,哪怕它不是来自北方正统,但是看上去的模样也好,摸起来的感觉也罢,可都不比其他地方差上多少。”
听着老板着急的解释,少年没有发怒,而是将佛珠戴在左手手腕处好生调试了几圈后笑着说道:“那确实,不过老板,既然这土珠子不差多少其余,那为何不名正言顺的卖?虽然你在江南卖佛珠,但未必就要骗人说是北方货啊?难不成也就是做做本地生意,全然不顾外来人如何看待了?”
老板心虚的挺着肚子,抬手将头发薅了几下,无奈苦笑道:“小公子你莫要这么说,不是我不顾及外人,只是佛珠这种东西要拿来卖的敞亮,是真不好做这般生意,你想想,信佛之人多半喜爱庙宇,他们烧香求得平安健康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无故说到我这里来?所以我若要卖去这佛珠赚钱,那就只得说是外来货,不是本地珠子,这样才会有人觉得新鲜,毕竟他们不可能人人都跑到洛阳去买,你说是吧?”
少年转着眼睛,倒也觉得老板说的有几分在理,这些事的真真假假貌似并不完全重要,想来信佛之人也许也不会过多在意佛珠是否为真,是否为假,有时候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
拜佛烧香,其实拜的就是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执念,那佛珠一颗颗循环过往,说到底响来响去其实也仅是有着消遣时间这点作用,日日夜夜坐在佛像前祈祷,与其说是在寻找答案,不如说是在同自己和解。
万事万物都有他的道理,再讲道理或许就有点胡搅蛮缠。
白衣少年从衣袖拿出一两银子,递到老板眼前,说道:“你说的有几分在理,给,这一两银子应当是够了,你也不必找我零碎,权当我买了串北方珠子就行。”
摊贩老板接过银两,不可思议的盯着少年又好生看了看,突然不知怎么就莫名紧张起来,缓了一会儿后,才试探问道:“小公子,你到底是何人啊?我看你这身打扮和口音可不像本地人。”
说着又停了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难不成是北方来的?既然懂得那些知识,应该是来江南游玩的吧?”
少年见老板猜的八九不离十,也就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示意一下后便离开了。
看着少年大步离去,老板长舒一口粗气,将银两紧紧握在手心之中,而后利索收去了剩下的佛珠,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又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起神来。
不过老板不知道的是,其实少年根本不懂得什么佛珠知识,那些说辞也都是平日里从其家府上那些管家口中无意听到的一些皮毛罢了,至于闻嗅识珠之法,看起来轻车熟路,实则也是最为基本的一些辨别佛珠真假的方法。
因为是在江南,临近大海,所以那些树木中多多少少也就自带这样一种别样于北方原木的味道,合情合理的让少年说了去,也算误打误撞,倘若老板有心刨根问底到究竟,想必少年也是答不上来个所以的。
白衣少年双手负在身后走在街上,衣袖也就被拉开露出来点肉色,手腕处那一串黑色佛珠也就尽数显现出来身姿,恰巧一黑一白显得对立,难免惹人瞩目。
只见少年所到之处,周边人多数都会反复瞧上那么一眼,先是看看那挂的佛珠漂亮,然后又看看少年的脸详识,私语道这佛珠戴在他手上,应该又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这般人,只又是哪家公子。
街边也有着些许少女围站在一起,这头一伙,那边一伙,见到少年走近,也都会不自觉的害羞似的捂上嘴巴嬉笑起来,羞如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