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边田农见甲胄,稍晚如是说:
“空月昨日寂寥悲,妄图两轮回。南岸青萍随泥提,败兵泪煎琴。消有缠思折子戏,游狐将军意。”
…………
自江岭河南前有北图王侯孙将勒马长啸手斩熊芳后,貌似世间对于“士不可无称手兵器”这一说法,渐渐开始出现了些许疑纳的态度,而另说上阵杀敌需要的是仅仅懂血性又能武的少年话,于此后也就显得不再完备。试问舞勺少年郎因天时束发而起,自幼伴鸡鸣而武,反复来去的时光中,不管是精神还是筋骨上都完全像是个受尽折磨的败子,但待稍得一点气运,风水轮流、不死还家,却也能飞黄腾达,成为备受敬仰的骁勇将军。
他们大多是因兵器的缘故,或成了长枪挑白龙的勇士,或成了单刀直入、不为不归的壮士,或因剑封喉绝笔,或刺杀朝名几代而万骨功成,或穿心觉念、绝代芳华……在黄账中记载,此间能者大多都是因了兵器的缘故,所以才有了这等美名传颂,继而流芳百世。
只是,如今这出头少年仅手指一挥就取了北荒精将熊芳的人头,就显得“将军”二字有了极大的贬义在其中。
————————
西沙烈阳下,身形俊俏的少年灰衣悬剑,左手轻握缰绳,静静看着眼前的精兵强将近千余号人,那首领怒目圆睁,只挑个风沙弱小的时机冲其破口大喊道:“来者何人!?我熊芳大刀,向来不斩无名小辈。”
少年冷哼一声,但转念又想片刻,随后用着不多不少的力气传了句:“不知有名为何,仅奉孙将二字。”
熊芳一听,别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副将,副将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确有此人。熊芳这才眉头舒展,十分有兴趣的接着问道:“唔?你就是东齐九州功名前十的猛将之一,孙将是也?若当真,那好,你配得上与我熊某人打打。”
话落间,熊芳左脚突然猛一后踢,那鞍旁五尺大刀便即刻连旋飞出,掉在其手中嗡嗡作响、利落干净,并冷淡附声后说道:“孙将一人前来,吾便一人应之,算得上是不失大漠礼举。”
少年看着勒马疾来的熊芳,不自觉紧紧握了一把缰绳,想着西蛮果真蛮横,打架这等事情是永远先下手为强的,待片刻后才缓缓松手,只见冷汗一点点从掌心冒出,颇有犹豫样,一时间少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但想法非得稍纵即逝,少年最终无奈将利剑收回剑鞘。
抬眼只见熊芳的马术天赋也是极强,这一路坑洼竟然丝毫不降速,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眼前,那大刀抬臂将挥,仿佛遮云盖日一般黑了少年一眉蹙,举手间透露的熟练程度更是令人不禁齿冷。少年又细眼看到后处去,其后所有人竟表现出一种略显乏味的神情,木讷的看着这一幕,无言间像是对自己的将军一向看好,于是这种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嘶!嘶!嘶!!
一连串马的惊叫声传开来,随即只隐约见到沙尘之中,那惊马仰身冲起,前蹄绒甲高抬,高大的马躯挡住了烈阳,黑暗顿时将少年整个包裹住。众人屏息待烟尘四散后再看,少年竟无恙!熊芳却已人头落地!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跪倒在沙地上,而在一旁陪衬的,正是那深深倾斜入地的“五尺”大刀。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少年只弹指一挥,这万敌之首便顿时人头落地!
副将红着眼睛看着这当前景象,难以置信的惊恐神色覆盖在整张脸上,而后又化作结巴自语道:“将,将…将军…!”
身后士兵见状,一改木讷,也立即哄乱一堂,私语不断。
本该怒气满腔的副将看着那冷眼少年,却也有心无力,想着这般实力差距,自己贸然上前,估计也得落个相同下场。百般权衡之后,提起的刀还是放了下去,打自心底的恐惧来自于眼前的陌生。
诚然,虽然自己身为副将,但驰骋疆场也有个二三十载,要说亲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上百次,但今日这弹指间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想到这里,副将咽了咽口水,荒野豺狼食人也得群起而攻之,何况单人也?于是用发白的嘴唇沙哑的说道:“撤,撤兵!”
虽极力故作沉稳,但少年貌似还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只见少年蓄力一脚蹬在眼前刀柄上而腾空飞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副将飞身而去。
虚幻残影缕缕不断,只得几个呼吸间后,副将近看少年相貌时,才再次瞪大眼珠,指着少年不可置信的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用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那滚烫的血水流在手皮上时,才无力发觉自己竟已被割喉。
“呃!……唔!……!”
副将任凭少年从自己身旁掠过,凉风慢慢窜进自己的眼睛里,几滴泪水瞬时涌出,伴着其下血珠滴在了沙子上。
随后就是一片哀嚎连绵在脑后响起,呜呼哭泣声,黄沙嘶嘶声和偶尔出现的风临呼啸声糅杂在一起,副将最终倒了下去。
风沙悲鸣,大漠沉沦。
少年看着眼前最后一名士兵跪倒在自己身前使劲发抖,模样却不同他人,脸生得精致干净,也是年轻,于是悬着的手放了下来,思考一番后微微说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