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看着账本眉头紧锁,淮海收绸缎纱罗,扬州收四方砚台,义川收紫檀匣子,河源收赤金,维海收珍珠。
大理寺卿是按照,原告,被告祖籍收礼,谁给的多,谁就可以开罪,不得不说,卿家当三年,交上去的钱比起前两任,多出了好几翻。
他当官的本事,怕都在钱上了,将所有案子重新查过,处处皆是贪赃枉法,这些个案宗加起来,够判十几二十回牢狱之灾了。
月玖把这些案件,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张状纸,这是盐司侍交的状纸,死者为江南盐史的嫡子,这人叫刘鸣远,今年二十岁。
这人十分受宠,但也是江南有名的纨绔少爷,仗着老爹是江南盐史,平时横行乡里。
前两月还是冬天,刘鸣远撺掇盐官,将盐价格暴涨,他趁着价格暴涨,将私盐比暴涨价格,稍微低一点卖出,来赚取钱财。
“啪嗒……”门打开了,监狱长跑了进来:“少卿!少卿!”
“何事慌慌张张?”月玖抬头,看向监狱长。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大理寺卿死了。”
月玖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秒,随后猛地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监狱长吓坏了:“大、大人,大理寺卿死了,仵作说是中毒死的。”
月玖去到停尸房中,掀开白布确是大理寺卿的脸,他嘴唇乌黑,已经僵硬了,他眼睛睁的很大,表情狰狞。
月玖伸手摸了摸大理寺卿脖颈的动脉,早就没有动静了。
“脖子上有明显嘞痕,怎么回事?送饭的是谁?”月玖转头冷声问道。
监狱长哆嗦回答,“回,回少卿,送,送饭的人叫王福财,昨儿才到大理寺报到的。”
月玖皱了皱眉:“王福财呢?”
“他……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监狱长战战兢兢。
月玖在大理寺腰间摸到一封认罪书,上面写了大理寺卿的名字,还盖了大理寺卿的印鉴。
“行了,找人比对一下书写笔迹,是否能对上。”
月玖吩咐完便走了,看来是保他的人将他杀了,只不过他应该死在法律审判上,而不是死于他的同党之手。
月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突然无奈笑出了声,“没有办法了,只能先斩断线索了。
拿出纸笔写结案,将认罪书附上,写上畏罪自杀,无颜面对圣上,将书信呈上批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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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玖回到顾府,连连叹气,这大理寺到像是别人家的后院,想杀就杀,想留就留。
安月担忧看着月玖,“顾郎,连连叹气是为什么?”
月玖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摇头:“没事,可能今天在牢房待了太久,身子有些乏力。”
安月心疼的摸摸月玖的脸颊:“顾郎都瘦了,等会我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补补!”
月玖微笑颔首,两个人并肩走入厅堂,“安月可要和我一起去江南。”
“当然愿意。”安月眼睛亮晶晶,她喜欢跟在顾郎的身边。
月玖要趁着过春,能休沐五日,去江南查案,怕安月受人欺负,顺便也就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