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是片刻的怔愣，王薇嘴角便浮现了一个轻蔑的笑。
“刘羽，人家都说我红杏出墙，你也不差嘛。”
“你！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晨安上去就抽了王薇一个嘴巴。
王薇被打得生疼，该死的小丫头，看着娇娇柔柔的，这么野蛮。她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巴掌。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怒火相冲。
章信走过来，拦在晨安前面，眉眼之间都是冷冽的气息，瞪着王薇，“你干什么？”
“呦，这关系还挺复杂，刘羽，你这俩学生是不是脑子进水啊，跟着冒什么傻气呢。”王薇哼了一声，摇着杨柳腰，重新窝进沙发里。
“这文件啊，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在你身上耗费了多少年的青春，我找你要这些都算是少的了，要不是跟了你，我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谁叫我当年年少无知，被你那一身穷酸书生气给迷晕了。呸，现在想来，真是晦气！”
晨安看着女人猖狂的样子，被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肩膀直哆嗦。
章信轻轻拍拍她的肩，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你要和刘老师在一起，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必要搞这种人身攻击吧？至于婚后财产的问题，你单方面带文件来，更何况是这么不公平的分配，刘老师当然不会签，我会帮刘老师找律师，有什么问题的话，还请日后和律师沟通，今天，请你离开。”
王薇看着章信，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以为刘羽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自己随便带个律师，搞个不平等条约，房子车子就都归自己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哪来这么两个学生，居然识破自己的计谋。
却不好发作，只能愤懑地摔门而去。
家里重新回归平静。
刘羽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倒在沙发上。
晨安和章信坐在一侧，担忧地看着他。
“刘老师，你没事吧？”
刘羽突然就眼圈一红，滑下泪来。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是很好的一个人，又勤快，又善良，可是自从这些年下海经商，她就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会在餐桌上摆一束花，或者是周末做一桌西餐，过去那个浪漫的小薇，慢慢变得势力又贪婪，每天嘴里都是钱，钱，钱。”
“她那个外遇对象，听说是个外国人，在中国做生意的，小薇一听是洋人，马上就扑上去了，真是丢人呐，咳，老师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
刘羽意识到自己不该跟学生说这么多，神情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饿了吧，老师去做饭。”
晨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六点了。
夏天天黑得晚，她都没意识到，发生这么多混乱的事，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
女孩赶紧追在刘羽身后，“不用忙了，刘老师，我们这就回去了。”
“没关系的，老师也要吃饭啊，只是多做一点而已。”刘羽憨厚地笑笑。
饭桌上，晨安一直夸老刘做饭好吃，见老刘还是闷闷不乐，便放下碗筷，很认真地劝他，“刘老师，你这样不行欸，那种渣女，赶紧忘掉她，你放心，章信舅舅是律师，一定帮你拿回房子和车！”
刘羽勉强地笑笑。
他当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烦恼。
章信在桌子下面踹了踹晨安，“哎呦干嘛踢我？”晨安说着，突然一个急刹车，最后一个音节被吞进喉咙，识相地闭上了嘴。
“刘老师，这世间邪不压正的，您就别郁闷了。”章信简单扼要地总结性发言。
刘羽点点头，众人都不再说话，低头闷声扒饭。
那天在刘羽家吃过饭，章信送晨安回隔壁栋的家。
“上来坐坐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楼洞口，晨安仰着脸对男孩说，神情中满是不舍。
好难得才见到他，不是么。
“不了，我妈还在等我回家。你上去吧，我看你房间亮了灯，我再走。”章信揉揉女孩的发心。
“那，好吧。”
晨安不情不愿地转身朝楼梯走去。
又忽然跑回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当然啊。”章信笑了，“放心吧。”
女孩轻轻浅浅地笑，挥了挥手。
章信守在楼下，一直到看见晨安的房间亮起了灯，才转身信步离开。
却没有发现窗帘被掀开的一角，露出的晨安的眼睛。
就算再不舍，再悲伤，你也终究要离开的，不是么。
晨安难过地阖上眼，有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而以后，还有太多我预想不到的未来，在远方朝我招着手呢。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晨安拉严了窗帘，把自己重重地倒在床上。
章信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边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着满地细碎的月光。
章信脑子里乱糟糟地过着下午的一切。
老刘这么懦弱，今天要不是他们到的及时，恐怕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