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璃进入喜堂之后站定,按照规矩等待着新郎的牵引,然而只等来了一名侍女。
“骁王爷身体不适,无法拜堂,特命奴婢前来告知。”
“什么?王爷不来拜堂了?”
“那这婚事还继续吗?”
“这可是皇上降旨赐的婚,骁王爷可是想拒婚?”
众人一片哗然,或惊叹或嘲讽,甚至有人想趁机想给骁王爷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整个喜堂登时变得格外喧闹。
却不知就在屏风相隔的内堂里,一名面容俊朗,神情却透着阴郁与嘲讽的男人正坐在轮椅之上,冷眼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这些人的议论声渐小后,侍女才继续说道。
“王爷虽无法亲自拜堂,但却命奴婢送来了随身佩带的宝剑。”她说着亲自从锦盒中请出长剑,恭敬地送到了安玥璃的身前,“请安大小姐持剑上堂,完成礼仪。”
这话立刻引发了第二轮的热议。
“哪有让新娘抱着剑拜堂的,这多不吉利啊。那剑一看就是杀过人的,凶煞得很!”
“看来骁王爷对这桩亲事很是不满了,才会用这种方法羞辱安大小姐。”
“就算是顺利拜了堂,安大小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所有人都认为骁王爷是因为不满安玥璃,才故意给她难堪。
安语柔更是幸灾乐祸,忍不住与身边的好友一唱一和地嘲讽道。
“姐姐愣着做什么,没听到王爷的吩咐吗?还不快上前接剑。”
白梦萍嗤道:“语柔妹妹别催她,安玥璃向来胆小如鼠。让她抱着这不吉利的凶器拜堂,只怕要吓得尿裤子了。”
听得这样的嘲讽,安玥璃先是抖了抖身子,紧接着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道熟悉且厌恶的身影。
安语柔,越氏与安国公所出之女,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这次让她替嫁送死的罪魁祸首。
对方常年以戏弄这具身体的原主为乐,以至于光是听到她说话,身体都会条件反射地感到恐慌。
安玥璃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恼恨将原本的害怕压下。既然现在这具身躯已经换了芯子,那自然不会再任由对方拿捏。
“妹妹说得这是什么话。”她徐徐转向安语柔的方向,声音清冷,“王爷骁勇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柄宝剑跟随王爷多年,早已沾满了肃杀正气,只有魑魅魍魉与宵小之辈才会见之害怕。
何况宝剑代表的是王爷的身份,妹妹却说它不详,可是在暗喻嘲讽王爷?”
“!!!”
安语柔心中宛如惊雷炸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着刚才的那番话,堂中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对姐妹身上。
京中人人皆知,安玥璃虽是安国公原配所出,但却性格内敛胆小,且因母亲得了癔症被安国公所嫌弃。
更重要的是她身无所长,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偶尔出席贵女之间举办的宴席酒会也多以出丑收场。
相反,安语柔的母亲越氏受到安国公抬举,从一名妾室升成了平妻,连带着安语柔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嫡小姐。
再加上安语柔聪慧机敏且长袖善舞,拥有一切美好的特质。与安玥璃站在一起宛如天上明月和尘间烛火,将其狠狠地比了下去。
故而在众人心目中,安玥璃是万万说不出刚才那番条理清晰,据理力争的话。安语柔在婚礼上嘲讽姐姐,开罪骁王爷的行为也是格外愚蠢胆大。
被这么多人注视,安玥璃尚且有盖头遮挡,安语柔却是又惊又怒地涨红了脸。
尤其是注意到王府以江辰为首的那帮亲卫,个个如狼似虎地瞪着自己,好似要将她撕碎一般。
“你,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那些话?”
“哦?不是你说的,那是谁?”
安语柔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好友,白梦萍却抢先一步悄悄掐住她的胳膊。她光想着讥讽安玥璃,口不择言说错了话,眼下却是后怕不已。
感受到白梦萍的力道,安语柔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儿。
刚才喜堂上乱哄哄的,众人七嘴八舌谁也未必分得清那造次的话是谁说的,但安玥璃却偏偏把脏水扣到了她的头上。
眼下她若是供出白梦萍,那两人只怕要闹翻脸。但若让她独自承担后果,安语柔却又心有不甘。
不给她犹豫纠结的时间,安玥璃直接霸气回怼。
“妹妹平日里在家中对我不敬也就算了,我是你姐姐,自然不会多计较。但现在是在骁王府,你当众诋毁王爷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好在今日是我与王爷的大婚之日,不宜杀生。妹妹以后可要三思后行,别丢了安国公府的颜面。”
一番话说出口,安玥璃畅快地舒出一口气。
这具身躯的原主被对方霸凌了多年,今日总算是找回了场子,连带着她这具刚穿越来的灵魂都觉得解气。
而众人此刻审视安语柔的眼神却是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来传言中德才兼备,性格温婉的安小姐也并非完美无缺。
小小的插曲之后,安玥璃爽快地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那柄宝剑。透过火红的盖头,她看到了这柄古朴却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