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瞧着身量娇弱纤瘦,说话的嗓音也是温温柔柔,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的确不像是能打伤邹嬷嬷的人。
江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邹嬷嬷,对方被看的心慌意乱,胳膊肘还隐隐传来痛楚。
“大人明鉴,安玥璃真的有武器,还刺伤了我!她定是心虚了,把东西藏在了轿子里!”
安玥璃顺着她的话往前轻移了两步,大大方方地将花轿内的景象展现到众人面前。
江辰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亲卫上前查看。
“启禀首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邹嬷嬷诬陷她的时候,安玥璃已经利用脑中的医疗空间隐藏了为自己治疗外伤的痕迹,就连手上的血污也用酒精棉花擦拭得干干净净。
邹嬷嬷瞳孔地震,满面的不可思议。她胳膊处的余痛尚且未曾消散,怎么可能搜不出武器。
除非……
“在她身上,一定是藏在了她身上。”邹嬷嬷穷凶极恶,宛如恶鬼,“大人,快派人脱衣搜她的身!”
脱衣搜身,就算最后证明了清白,安玥璃的名声也臭了,邹嬷嬷这是想将她逼到绝路上去。
面对如此恶奴,安玥璃却只是轻蔑一笑。
“证据。”
“什么?”
“你指证我出手伤人,总该拿出证据来,比如伤口之类的。”
江辰闻言眉头微挑,倒是同意她的说法。不管怎么说,安玥璃都是未来的王妃,哪怕是为了骁王爷的颜面也不可能当街搜身,让人看了笑话。
“你,亮出伤口。”
面对骁王府的亲卫首领,邹嬷嬷不敢反抗,心中对安玥璃的痛恨更进一层。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好,今日就当众把话说清楚,免得你连累了安国公府,我这个婆子也没法向老爷夫人交代。”
邹嬷嬷赌了一口气,三两下利落地挽起衣袖。
“看,就是这里!她刚刚狠狠刺了我一刀,痛死我了!”
然而当众人看过去时,却发现对方皮糙肉厚的胳膊肘上什么都没有。
江辰眯眼,“伤口在何处?”
“这!这怎么会?”邹嬷嬷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她伸手触碰被刺过的部位隐痛犹在,但表面却无半分痕迹,“她刚才明明伤了我,我没有撒谎!”
其实安玥璃刚刚那一针巧妙地扎在了邹嬷嬷穴位上,足以在短时间内让对方疼痛难忍,却又不至于留下伤口。
“恶奴欺主,古今中外屡见不鲜,只是像你这般愚蠢的倒是头一次见。”
盖头之下,清清淡淡的嗓音徐徐传来。虽然听得出中气不足,但却可从语气中感受到安玥璃坚韧果敢的脾性。
“今日是本小姐与王爷的大婚之日,尔等却哗众取宠,当街闹事,导致吉时耽误,当诛!”
数条罪名一一扣下,邹嬷嬷心慌地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惊恐的侵袭让她慌了手脚,不自觉地展现出平日里对待安玥璃颐指气使的真实态度。
“你胡说!别以为老爷夫人不在,你便可以造反了。看我今日不撕烂你的嘴,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眼看邹嬷嬷歇斯底里地想要扑上来,却见江辰大手一挥。
“将这个恶妇拿下!”
亲卫应声而动,瞬息之间反剪了邹嬷嬷的双手,把人如同死猪一般压在了地上。
“放肆刁奴,背信弃主,还敢诅咒王爷,实乃十恶不赦!今日看在王爷大婚不宜杀生的份上,我且留你一条狗命。
来人,将这群狗东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让安国公府把人领走。”
话音落下,邹嬷嬷与诸位轿夫便惊声哀嚎起来。
只是骁王府的亲卫动作麻利,瞬息间就堵住了他们的嘴,无视这些人的挣扎直接拖了下去。
待到王府门前恢复清净,江辰才向安玥璃拱手。
“安大小姐,吉时已到,请您入府吧。”
伴随他话音落下,四名亲卫已经站在了安玥璃的身侧。就算她撒泼打滚想要拒婚,也会被强制“请”入王府。
只是让江辰没想到的是,安玥璃并未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态度。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并且向江辰微微颔首。
“走吧。”
安玥璃一步步走上王府的台阶,虽然因为腿上的伤口放缓了脚步,却反而彰显出一种郑重其事的庄重之感。
此时此刻,喜堂之上。
众位前来观礼的宾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人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都过了吉时了,怎么还不见新娘?莫不是半路跑了?”
“跑?这次的婚事是皇上钦定的,除非是安国公不想活了,否则就算是摁头也得把女儿嫁过来。”
“说来也是造孽,这都是骁王爷娶的第十任王妃了。也不知这安大小姐能抗过几日?”
“我听说这安国公的大小姐是个无才无德之辈,如此品行岂能讨得骁王爷欢心?只怕活过今晚都难。”
在这纷乱嘈杂的议论声中,安语柔和尚书府的千金白梦萍相视一笑。
“妹妹这次可以放心了,安玥璃和骁王爷定亲,迟早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