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衡的眼神流露出怯生,在奚沉卿平静淡漠的注视下,几乎是狼狈地别开眼,不敢去看。
奚沉卿眸眼轻垂,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在床头的柜子上,差点摔倒。
眼疾手快的商砚衡及时揽住她的腰微力固定。
未曾防备的异性触碰,奚沉卿下意识反抗,重重撞在商砚衡坚硬的胸膛上,脚底就像是被人抹了油。
商砚衡抱着她的细腰砸在冰冷的地砖上,连杯带水在半空中蜿蜒洒落,随之而来的便是奚沉卿娇软温热的身体与之重叠。
拼命寻找缝隙逃窜进来的冷风,窗帘卷翻,她自然垂落的发丝滑过他的鼻尖和嘴唇。
商砚衡蓦地握紧拳头,许是只开了一盏暗灯,奚沉卿未曾注意到他眼角泛起的薄红。
此刻的目光相触,宛如彗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商砚衡的呼吸难以抑制的急促,奚沉卿明显能够感到下身被未知名的坚硬物体抵着。
已经人事,她自然明白。
在她的脸上很难看到那抹异性的慌乱,奚沉卿连忙从商砚衡的身上起来,去扶他,“你有没有事,伤口有没有裂开?”
商砚衡低垂着眼摇摇头。
“已经很晚了,那你早些休息,你怕黑就不要关这盏灯。”话落,奚沉卿转身离开。
直到传来关门的声音,商砚衡坐在病床上,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上面仿佛还残存着她的温度,他低头轻轻去嗅手心专属于奚沉卿的气息,阖上眼,迷恋又贪婪,就像是沾染吸食罂粟的赌徒。
脖子上暴起的青筋看得出他已经在极力地隐忍和克制,可是那蚀骨磨人的思念早已与血液融合,“奚沉卿”这三个字永永远远都镌刻在了骨子里。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窗帘弧度摆动,连光影都变得斑驳晃动起来。
他白蓝条纹的病号服,肩胛骨处不知不觉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商砚衡通知容错来给他上药包扎,特意叮嘱不要惊动任何人,黑暗与情愫容易使人的大脑变得混乱,奚沉卿那么细心敏锐,他不希望等到黑暗散去,天光大亮之时让她看出丝毫破绽。
容错严格按要求办事,连护士站值守的护士都未曾察觉。
他坐在窗边,容错替他脱下衣服,滑落在劲瘦有力的腰身,容错沉默着替他处理好裂开的伤口。
思绪有些飘远,他忽然这么问,“容错,你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会不会怪我处心积虑欺骗了她?”
容错沉默一瞬,“沉卿小姐如果知道您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不需要知道。”他骤然出声打断,“喜欢她是我的事。”
容错微微一愣,弯了弯嘴角,“其实沉卿小姐是个好脾气的,她看待事物比较通透,在任何人事之上都尽量保持着最正的三观,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沉卿小姐不会怪您的。不过,我想她可能会更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喜欢她,我猜更多的应该是惊色。”
他没再说话。
那鲜红的伤口在黑夜里就像是一朵盛放绚烂的地狱之花。
从奚沉卿决定踏上回s市的飞机,她便知道无论怎么小心隐瞒,都不可能永远避免与萧照夜的正面相见。
萧照夜像是贪恋病房的味道,一个烈酒造成的急性糜烂胃炎在医疗中心待了好几天。
奚沉卿每走一步路都在观望,寻找更快安全的捷径。
受伤的小猫见到人群疯狂逃窜,路上血迹斑斑。
奚沉卿追到天台,替它上药包扎。
萧照夜出院,新晋的花旦温枝蔓亲自来接,医疗中心的医护和人群纷纷凑着热闹,外面更是围满了媒体记者。
——萧氏总裁萧照夜与当红花旦温枝蔓疑似恋情曝光。
这可是能将娱乐圈炸开的新闻头条,得到的利润分红将会翻上一番。
金钱的诱惑,素来都是无可匹敌的。
谁都看得出来温良予是故意的,只要牢牢抓紧萧照夜这棵大树,便可一路开挂。
纯白的鱼尾裙勾勒出温良予姣好火辣的身材,刻意露出的酥胸令人无限遐想,她挽着萧照夜的胳膊,不肯放手,保持着最得体的笑。
萧照夜剑眉微蹙,任由她挽着,没管她。
他并非看不出温良予的心思,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奚沉卿,温良予那些从前所有的心思手段都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
他也知道温良予是故意偏往奚沉卿的容颜方向整容,想要获得他的大力支持。
只要能够用钱解决的事,在萧照夜这些权贵之人的眼中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闪光灯、快门声持续不断。
记者的发问一个比一个犀利。
——“萧总,请问您和温枝蔓是情侣关系吗?”
——“萧总,外界都传,温枝蔓将会成为第二个萧少夫人,这是真的吗?”
——“萧总,这些年您为死去的奚沉卿小姐做了那么多,如今是真的要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了吗?”
——“萧总,有人传言说您捧红温枝蔓,是因为温枝蔓与死去的奚沉卿长得相像的缘故,请问您是否要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