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这才作罢,只恶狠狠地瞪了仇隐一眼。
仇隐真是一肚子憋屈,自己尽心尽力守了这小丫头一下午外加半个晚上,这怎么出力不讨好的!
恰时莫忘从外面回来,他下午出了趟府,刚回来,进到内室先用眼神扫了眼仇隐,示意:阿离如何了?
仇隐也用眼神回他:自己看!
莫忘哪敢看?轻咳一声道:“爷,属下安排奴婢给您将侧里间收拾出来吧!”
萧烨头也没回,道:“我就在这里歇息。”
“可是……”床榻都被阿离占了啊!你也睡上面,万一夜间碰到她的伤口呢?
可惜莫忘不敢说。
“不是有软榻吗?”
“爷,软榻睡着不舒服,您本来就睡不踏实,属下还是……”
萧烨霍得转身,阴沉着脸道:“我就睡这里,我习惯这里了!哪都不去!怎么?她占了我的地方我就要走?凭什么?怎么不是她走?!”
“那属下将阿离送回下人房去?”
“你敢!”萧烨一生气嘴一快,什么话都秃噜了出来,遂有些懊恼的拧紧了眉心,怒道:“都滚出去!”
仇隐莫忘齐齐噤声,好一个嘴硬的烈王啊!
待两人退出去,萧烨将床幔掀了起来,他躺到软榻上,刚好能看到床榻上沉睡的阿离。
两人就这样隔着半间屋子,他看着她有些出神,她睡得浑然不知。
屋内流淌着久违的静谧,唯有香炉里燃着的香料散发着阵阵梨花香。
萧烨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竟得了个许久未有过的好觉,踏实而满足。
前院一派和谐,柔幻的小院却人仰马翻。
郡主落了水,着了凉又受了惊,顺带着连心疾的毛病也勾了出来,白日里便请了府医来,本以为喝了药好好歇着也就好了。
可谁承想,莫忘来传了个话,竟惹得郡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发完了脾气又自己闷在内室里哭,药也不喝了,生生将自己气得病重了两分。
整个小院上下都人心惶惶,生怕哪里惹到郡主,自己跟着遭殃。
柔幻实在气不过,她本想借着自己受害落水,狠狠地教训一下阿离,香竹说她都安排好了,行刑的杂役使点巧劲,不会要了阿离的命,但废她一条腿应该没问题。
她就不信,往后成了跛子的丫头,长得再美还能翻出天去!
可谁承想,竟在最后关头被那该死的仇隐拦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他看出了什么,搞得柔幻越想越害怕,生怕萧烨一动怒,当真查下来,牵连到自己,她都想好了,若真要查,她便把香竹推出去挡刀,就说是这丫头跟阿离结了私怨,借机报复。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柔幻稍稍安下心来。
以往她稍有不舒服,萧烨便会殷勤的来看她,这回却不见,左等右等没有等来萧烨,却等来了莫忘,传话说阿离归了前院。
这是不是意味着萧烨原谅她了?竟想将之前那件不堪的事一笔勾销了吗?
那她费力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那么爱重那个丫头吗?
柔幻越想越气,香竹挨了罚,一时起不来身,她的身边又没有能说体己话的人,竟生生憋得她胸口疼,气急了便只会哭,闹得一屋子丫头惶恐不安。
夜里,香竹拖着腿,一跛一跛的走进柔幻的卧房,挥手屏退了旁人。
她也心有不甘,揉着自己的屁股,愤愤的在内心将阿离骂了个遍。
虽然她那二十板子是在柔幻的小院里打的,但她一直都是柔幻的贴身丫头,何时受过这种处罚?
整个院子的奴才都看着,没有更丢人的了!
相比这二十板子的皮肉之苦,香竹更觉得脸面上过不去,扫了她以往在院中的威信,心里又是不甘又是不服。
听说柔幻生了大气,香竹心中有数,这才拖着仍然肿胀的屁股,挪到了柔幻的床榻边。
香竹费力的跪坐在脚踏上,轻轻拍了拍柔幻的肩膀,柔声道:“郡主别哭,奴婢会心疼的。”
柔幻趴伏在床榻上,正哭得抽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微微一愣道:“你怎么爬起来了,还不快在房中养着?!”
香竹笑了笑道:“奴婢与郡主是一体的,郡主伤心生气,奴婢又怎能躺得住呢?”说罢,伸手摸了摸床边放着的药碗,道:“郡主,药温了,再凉就不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还是自己的身子重要!”
柔幻既感动又生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连自己的奴才都保护不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能不气?!你别管我,让我气死病死算了!”说罢,又趴在枕头上呜咽起来。
香竹耐心的劝道:“郡主莫说胡话,您可是圣上钦定的烈王妃,身份尊贵无比,岂是那起子贱人能比的?您若有个好歹,岂不是随了别人的心意了?郡主听奴婢的话,乖乖把药喝了,咱们从长计议才是啊!”
柔幻的呜咽声一顿,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香竹,又看了眼她手中端着的药碗,还是乖乖的仰头一饮而尽。
药汤苦涩而浑厚,苦得人舌根都发麻,柔幻却从小喝到大,早已习惯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扔下药碗,有些颓然的说道:“烈王哥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