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儿心中一喜:“你只要带着我去福客来就行了,别的你不用管!”
两个人结伴出了衙门,往临溪村而去。
明月当空,与众多星星在漂浮不定的云身后时隐时现,忽明忽暗,只留下淡淡的光晕。一匹骏马在一条大路上飞驰而过,惊得路边的飞鸟慌了神,纷纷乱窜至半空。
如果这些飞鸟仔细听觑,就会听到那马上有一年轻女子,向她身后的男子大声喊道:“我跟你说啊,我不让你白帮我。我是个作家,回头我把你写进我下一本小说里,我把你塑造成一个世间最重情的男子,绝对能让别人忘了,你实际是个冷酷无情,唯利是图的人!”
“闭嘴!”朱熵一脸黑线,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她从马上扔下去。
两个人来到饭庄门口,抬头所见,一座两层小楼伫立在眼前,从开敞的大门向里望去,里边灯火通明,吵吵嚷嚷声隐约传入耳廓,其上正中挂着一副牌匾,写着“福客来”三个鎏金大字。
福客来是临溪村最大的酒楼,一楼是一个可容纳百人的大厅,此时热闹非凡,举目四顾,人潮汹涌,凳子挨着凳子,嬉闹声,大喊声络绎不绝。
一走进门,两个人觉得饭香味扑鼻。这时从里走出来一位瘦弱的小厮,穿着一件短衫,肩膀上搭着一条湿湿的汗巾,宽肥的裤子上挽,露出小腿,笑吟吟地搭讪:“二位有请!”
一楼已经没了位置,二人顺梯而上,前往二楼。二楼的楼梯左手边也是一个开放的厅,不过较一楼小一些,有七八张黑漆方桌,右手边则是几间客房。
泉儿满意地环顾周围的环境,比起一楼要整洁安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谁能想到,小小的临溪村,竟然有这么一间店面。这么晚了,店里还有那么多人。如果不看外面的街道,还真以为自己就在城里呢!”泉儿望向窗外漫不经心感叹道。马路对面则是农户的住所,此时早已熄灯沉睡,和福客来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朱熵随口道:“来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过路的客商,很少有本村人。”
两人对面而坐,李二走过来满脸堆笑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啊?”朱熵问道。
李二笑着一一介绍了约十几个菜品,最后说道:“尤其是本店的水晶肘子乃是一绝!”
“那就将你刚才说的都来一份吧!”朱熵说道。
李二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着应了一声,连忙为二位面前的茶碗中添了水,方才满意地下了楼。
待到李二远去,泉儿小声提醒道:“我们不是刚吃了饭嘛?你怎么点这么多菜?”
“你放心!”朱熵含笑道,“不用你花钱,我知道你也没有!”
她听朱熵如此说了,只得作罢。等菜间隙,从袖中拿出手帕将整张方桌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朱熵端起茶杯,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久久不发一语。
此时的她不再是初见她时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穿上了老古为她准备的对襟长衫和月白褙子,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同黑色锦缎般光亮柔软,肤色如雪般白皙,如豆腐般嫩滑,黛眉樱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晶亮的眸子眼波流转。
若世间美艳女子如牡丹般惊艳绝伦,让人一见倾心,那她就如雪中红梅般清癯绝俗,风霜越大花开的越艳。
泉儿感受到他的目光,举目见他用拿着茶碗的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深渊的黑色眼眸凝望着自己。仿佛空气被定格了般,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语,各怀心事。
菜上的很快,东坡肉,酒蒸鲤鱼,水晶肘子,鸡汁豆腐,鱼羊鲜……
“这菜看着就有胃口!”泉儿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怪不得你们这这么多人呢!”
“客官要是喜欢以后常来就是!”李二喜滋滋地应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泉儿往嘴里送了一口青菜,随口问道。
“我叫李二。”
“本村人?”
李二老实答道:“那不是!我小的时候,我娘带我改嫁到临溪村,巧的是继父也姓李,你说是不是缘分?”
泉儿表情僵住:“呵呵,你倒不避讳,我也就随口问问!”
“那有啥不能说的?”李二说道,“不瞒两位客官说,我李二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跟谁都爱唠两句,凡来这福客来吃饭的人啊,跟我都熟。”
“看你挺机灵的,你们老板肯定对你特别放心吧?”泉儿说罢,故意东张西望了半天,“哎,对了,你们老板呢,怎么不见人?”
李二:“老板出门了,不在店里。怎么你们找我们掌柜的有事?”
“哦,没有,就随便问问。”
苏泉儿看了一眼朱熵,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你们店里每天都那么多人吗?这乱糟糟的吵吵嚷嚷,是不是每天都会有人喝醉了酒,在你们店里打起来啊?”
没想到李二很爽快地答道:“还经常干嘛?就在昨天,张忠和牛进还在我店里吵过一架呢!”
“这是你亲眼见到的?”
“对啊……”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警惕地问道,“你们问这个干嘛?”
“李二!”一楼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