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儿皱起眉头:“这在场的,要么就是那些身上有些武艺的捕快,要么就是我这样的弱女子,你不做谁做?难不成你让顾大人上手?”
朱熵正要开口辩解,老古伸手从泉儿手中接过刀,笑嘻嘻道:“还是我来吧!朱公子最近身体不适,不宜运气。我老头子虽然岁数大了点,但是身体还是不错的!”
他边说着,边重重地冲自己胸口拍了一下,没想到由于太急于证明自己,手劲太大,竟不由地咳嗽了一声。
泉儿无奈:“好吧!”又提醒他,“你要大点力气,那稻草人身体里还有一根木头,必须连木头也砍断,听到没有?”说罢转身走到一边。
老古艰难地走到稻草人面前站定,用尽全力,大吼一声朝面前的稻草人劈去。
众人屏息凝神,现场寂静无声,短暂的安静后,人们突然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原来刀实在比他想象得沉重,他举起来都费力,别说如牛进一般一刀将头颅砍下。此时这刀直接卡在了稻草中间,进退两难了。
众人笑声震耳,原本办公的书吏早已在屋内小心翼翼地偷看,这时也顾不得了,都跑到院子里跟着大笑,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顾知颂,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古脸上挂不住,他可是那帮书吏的上司。此时却被他们嘲笑。一气之下,用力将刀拔下,连砍数下,终于将稻草人的头颅砍了下来。只是这稻草人却不像旁边那具一样整齐,只夹杂着凌乱满天飞的杂草了。
牛进无奈地摇摇头,将落在地上地刀捡了起来,还给那个衙吏。衙吏接过刀后习惯性仔细查看刀刃无误后送入刀鞘。
泉儿见老古当真生气了,赶紧走出来当和事佬,温言说道:“老古,你刚才还真是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风姿啊。”
许是自己都听不进这敷衍夸赞,老古忙转身将站在平房门口的书吏一起赶了回去。
众人散去,朱熵走过去将地上两枚被砍下的稻草人头颅捡起,送至顾知颂眼前,说道:“这两颗掉落的头颅,差别很明显,你看,牛进砍下的这个,刀口整齐,老古连砍数次的这颗,刀口凌乱,表面凹凸不平。”
“这能说明什么呢?”顾知颂淡声询问道。
泉儿解释道:“大人,这便是我要做的实验。我查过张忠的尸体,脖颈处特别粗糙,创口表面并不平整。刚才你也看到了,牛进是屠户,是用惯了刀具的人。稻草人中事先埋有一根成人手腕粗的木头,十分坚硬,仿若人骨,却仍被牛进一刀割下,所以,凶手根本就不是牛进。”
”那凶手应该是怎样的人呢?”顾知颂沉声问道。
“即便是个比老古还要年轻力气还要大的人,那也肯定对用刀之事很生疏。”泉儿分析道。
顾知颂点点头,转身对牛进说道:“牛进,本官这就放你回家。不过并不代表你就彻底洗脱嫌疑,你需保证在本官查出真相之前,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听见了吗?”
牛进大喜:“多谢大人。”他抬头看了泉儿一眼,泉儿对他点了点头。
牛进为人粗犷,并不是一个唧唧歪歪的人,他本意对泉儿是有谢意的,不过此刻当着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熵伸伸懒腰:“哎呦!这一天可太累了,晚饭别叫我了顾兄!”说罢,朝内宅走去。
此时院子里只剩顾知颂与泉儿两个人,他严肃地问道:“牛进回家了,你满意了?”
泉儿高兴道:“我早就说嘛,顾大人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清官。那,我的事......”
“我可没从你口中听见过我是大清官三个字。”他打断她的话,似笑非笑。
“呵呵……您耳朵还挺好。”
“老古!”顾知颂唤道。
老古忙跑过来。
“跟女牢役交代好,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出什么事!”
老古:“是!”
泉儿看着顾知颂转身离去的背影,对老古问道:“老古啊,问你个事,我要是现在推你一把,再跑出去,可行吗?”
老古眨巴眨巴眼睛,语气中故作天真和单纯:“也就是死得更快点!”
“走吧!”泉儿一边跟着老古回牢房,一边碎碎念,“我跟你说你们不能这样,犯人也是人……这什么破地方,比我在一年前调查一宗杀人案时去的农村茅厕都臭……”
转眼间,日暮西山。张驰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从院子里进屋,走到母亲跟前,轻声唤道:“娘,喝药了!”
钱大娘闻言睁开眼睛,在儿子搀扶下从炕上坐起来,将药一饮而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张驰接过空碗,口中问道:“娘,歇了一天感觉好点了吗?”
钱大娘点了点头,忽打了个寒颤,他抬头,见窗子半开,凉风不停地吹进来,正好拍在母亲的薄被之上,便脱鞋上炕打算将窗户关上。
就在这时,他见到一年轻美貌的女子站在窗外,直直地望着他。
他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关上了窗。下炕穿上鞋,拿着空碗就要往外走。
钱大娘闭着眼缓缓问道:“驰儿,你出去啊?”
“啊!”张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