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烟花一放出去,刚刚还严丝合缝的山门缓缓移动。
和山门一样颜色的藤条倏然分成两列,圆形的拱门呈现在三人眼前。
一脸不爽的陆砚吹着胡子瞪着眼怒视着主仆二人,以及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滚进来吧。”陆砚瞪够了,也不想再看他们,转身朝着洞内走去。
“陌公子好本事。”陆砚语气里充满嘲笑:“你这不是知道入口在这里的吗?”
陌脩离没说话,他知道陆砚还在介意之前他来会灵山找冰川血莲时对琉玥撒谎的事情,但是此刻,不管陆砚说什么,他都没多余的心思计较。
陌脩离一言不发地跟在陆砚身后,把琉玥紧紧地护在怀里。
一行人刚一通过石门,大门又悄无声息地合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室内,陆砚没好脸色地看着陌脩离:“你不要命了?还是觉得自己有天生贵胄的,天收不了你?”
“师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看看琉玥怎么样了。”陌脩离却是丝毫不理会这些。
陆砚觉得自己算是多管闲事了,既然陌脩离不领情,他也懒得再搭理他,只是去给琉玥把了把脉。
片刻之后,他紧皱的眉头却是松开一些:“你们到了无泪冰海?”
虽然是疑问,但是陆砚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我想知道,琉玥现在怎么样?”陌脩离没有否认。
陆砚刚松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放心吧,现在魂草已经归位,她暂时不会有事,现在昏迷,只是因为她的身体还不适应,只要好好休息,她会好的。”
听到这里,陌脩离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现在有问题的是你。”陌脩离还没有说完,陆砚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陌脩离脸色不变,却是沉默下来。
良久,陆砚打破了沉默:“你要知道,无泪冰海之毒,现在无人可解。”
“我还有多长时间?”陌脩离问得极其冷静。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好,我知道了。”陌脩离冷静得可怕,他冷静地走到石桌边上,展开卷纸,一笔一划认真地写起字来。
片刻之后,他把写好的信就这么交给陆砚:“师父,劳烦您把这个交给她。”
陆砚看着那薄薄的信纸,竟是觉得有千斤重,心里也是喟叹不已。
他看着陌脩离头也不回地走远,心下叹了叹。
陆砚把陌脩离交给自己的信用信纸装了,又在摊开的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好久好久。
直到灯火微微地爆出劈啪声,他方才停笔,慈爱的眼光看了看沉睡不醒的琉玥,这才整整齐齐把信折了,找了信封把信装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在琉玥的对面坐下,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臂割破,点了一滴血在她脖子上还泛着碧绿的玉石之上。
之后,那光从微微闪起到光芒大盛,伴随着的是不知何处得来的飓风,最后归于平静,那玉石,也已经变成了淡蓝色,在琉玥白皙的脖颈上更显精致。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剩下微微摇曳的烛火,在漆黑的屋子里发着昏黄的光。
之后的几天,会灵山显得很宁静,宁静得有些怪异,只是这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记住。
当琉玥睡眼迷蒙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只看见了在一旁喝闷酒的陶卧云,已不见了她心心念念的陌脩离,也不见了她梦中依稀觉察到的陆砚。
“陶师叔,师父他们呢?我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琉玥艰难地起身,皱着眉头询问陶卧云。
“你终于记起来,不再叫我陶叔叔了。”陶卧云没有回答琉玥的话,只是甩开酒壶,稳稳地走过去扶起琉玥。
“师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以前那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现在我都想起来了,那还能跟您没大没小的。”琉玥虚弱地笑了笑,眼内闪过无奈,她就知道,她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师叔,是很记仇的。
没错,其实算起来,陶卧云是陆砚的师弟,按辈分,她自然要叫师叔的。
可惜那么多年,她自己基本上就没怎么清醒过,所以所谓的称呼,每次都是凭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是怪不好意思的。
“取笑?”陶卧云不自觉地泛起一抹苦笑,趁着给琉玥拿药的时候完美地隐藏了起来,没让琉玥看出一丝一毫:“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没有,没有,师叔是我见过最大度的人。”琉玥暗自里吐了吐舌,心里却是与之相反的想法。
“好了好了,快喝药吧,别口是心非的。”陶卧云一脸不相信地瞟了琉玥一眼,又要拎起酒壶准备开溜。
“对了师叔,师父和……”琉玥把到嘴边的“脩离”二字咽了下去,她惊觉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长辈比较合理。
“你师父啊,他一早上山采药去了。”陶卧云在门口顿了好长时间,直到琉玥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轻轻地像是叹息似的地算是回答了她。
“可……”琉玥看着走得有些仓促的陶卧云,合上还没有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