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
石信跪在一旁,掩面涕零。
万皇后也在一旁侧坐。
北唐川翊刚进来,皇帝就骂:“混账东西!没一个省心的!”
“昨日才夸你明理慎行,今日就干出这种混账事!”
北唐川翊微微弓腰:“陛下息怒,不知所为何事?”
石信抬头哭诉:“翊王殿下,微臣知道您心中有气,微臣没能按约从丹氏护送您回来,上次又发生刺客事件,您对微臣有怨念是应该的;
但过不及家人啊,您昨日在金缕阁挑拨众人对舍妹群攻而上,撕碎衣裙,拿钱煽动众人侮辱舍妹,她昨日一回家就结绳上吊!”
“陛下,求您为我做主!臣父母早去,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如今一心寻死,这比往臣心上扎刀子还难受,臣不如也一并跟了去!”
“说事就说事,学这些妇人做派寻死觅活做什么?”皇帝皱眉出言。
“事情调查清楚,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陛下!”石信叩首贴地。
“孽障你可有何说辞?”皇帝怒容面向北唐川翊。
北唐川翊不急不躁,“刚才那只是石大人的一面之词,儿臣并不认同!”
“禀父皇,真实情况是儿臣陪同恩人去金缕阁买衣,石大人的妹妹当着几十人的面空口诬人清白,造谣人是红坊子的花妓,还引导众人推门看人换衣;
昨日回去后,恩人羞愤难当,已自杀三次,幸被儿臣及时救下,看管起来,这才堪堪保住性命!”
他声音冷冽,不疾不徐:“石大人的妹妹空口造谣,诬人清白在先,还心思恶毒,引众人欲看其身体,女子名节如何重要,石大人不能只考虑你的妹妹,我的恩人平白遭这无妄之灾,又该如何?”
皇帝问:“你何时又多了个恩人?是一女子?”
“回父皇,是一女子,她在儿臣孤身从丹氏返京的途中从流寇刀下救活我,是以救命大恩,恩人相称,儿臣当日就以仙去的母妃起誓,对恩人绝不怠慢,舍命相护!
昨日见恩人受辱,情急之下反击回去,此之前,也并不知是石大人的妹妹!”
“陛下!”石信抬起头急急喊道。
皇帝沉吟,“你们各执一词,均认为是对方的过错,朕未知全貌,不擅下决断,此事交予随遇,让他查清楚后再报,再做决断!”
“是!”身旁大监应声。
“陛下,那舍妹就白白受人欺侮?让臣眼睁睁看她萌生死志食不下咽吗?”石信梗着脖子嘶喊。
“对呀,皇上,石副统领守卫皇城安危,其妹作为上流小姐遭此一劫,不给个说法难免让人心寒!”万皇后帮腔道。
瞥一眼北唐川翊。
小野种!哪来什么救命恩人?分明是他缠身的妾!
既不识眼色,不听她的差遣,那就趁机弄死,也好让曼琴上位!
“依你看该如何?”皇帝看向皇后。
万皇后道:“回皇上,玉怎可与瓦石相提并论?”
“石副统领的妹妹是有名望的官家小姐,名节一事何其重要!怎能和一不知名的山野女子相比?依着臣妾的意思,不如将那女子赐死,以平石副统领胞妹的失节之痛!”
“皇后娘娘是想说我低贱不配,连带我的恩人也是如此?”北唐川翊毫不退让。
“既如此,先不孝拜别父皇,恩人赐死,儿臣定当陪同,以全当日舍命相报之誓!”
“够了!”
皇帝声音沉怒。
“一个个都要死,都去死罢了!”
眼睛一凛,沉威怒向众人:“此事在随遇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再妄言多事!”
“是!”
“是!”
又转头看向万皇后,“还有你,说的什么话,女子家名节珍贵,当一视同仁,又岂是身份地位拿来比的?”
万皇后面色讪讪,“是,臣妾愚见了!”
随后又给皇帝身旁的大监使个眼色。
那大监立即上前附耳几句,皇帝眼色一变,看向北唐川翊,“太子送去给你的府奴,昨日有一人遭了暗箭丧命是怎么回事?”
北唐川翊抬眸,神色淡淡,丝毫不见慌乱:
“回父皇,此事可问随京兆,昨日城中面粉厂子爆炸,太子赠与的宅子恰巧与其紧邻,波及严重,墙壁炸毁塌陷,随京兆访查时还来察看过,若说是因为炸毁死亡可以说是意外遭遇,但说是暗箭,儿臣不知,宅子是太子赐予儿臣的,住进去不过几天,哪里来的暗箭机关儿臣更是一概不知?”
万皇后气的额角抽搐,眼神发狠,小野种,他倒是一推二五六,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皇帝沉吟片刻,道:“从府库领些抚恤金,打散其家人安顿了。”
“是,父皇!”
北唐竟元暗自打量这个放养十几年的儿子。
想不到倒还有几分泥性!先前还担心太过软弱,无法扶立与太子对抗!
……
“服用多久了?”
北唐川翊看着昏睡、气息全无的宋惊蛰。
问一旁初七。
“一个时辰多些。”
初七道:“公子不用担心的,两个时辰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