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川翊盯了她几秒,视线收回,开始给自己包扎。
缠带从腋下绕过,肩膀牵动,手臂曲起。
宋惊蛰偷瞄一眼,看到他结实紧致的上半身,影影绰绰的光线下,遒劲有力,肌肉线条特别漂亮。
看他的脸给人一种久病初愈的清峻的白,像冬日里皑皑的雪山。
整个人气质偏冷,但又含几分隽秀斯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厌世漠凉,更是将这种清冷气质发挥到极致。
身干挺拔苗秀,看上去像个弱不禁风的贵公子,偏偏长衣包裹下,却藏着这样一副劲实内敛的身材。
给人一种极大的反差视觉冲击!
见宋惊蛰一直偷瞄他,他伸手将带子绕到胸前使劲勒紧,打结,然后抬眸,“偷看什么?”
现场被抓包,宋惊蛰咻的迈过头,动作反应极大,心里暗骂自己蠢。
脸一下就蒸红了,庆幸灯下影暗,看不太出来,北唐川翊包扎完,垂下手臂,忽然胳膊往前一撑-
身体更向前一步,他踢掉脚上鞋子,伏在宋惊蛰身前,声音低沉勾人,“不用偷,给你看……”
宋惊蛰吓得心跳加快,慌的往后仰,才发现后面靠着的是墙,退无可退。
一紧张就大脑短路加结巴,“谁要看你……我,我困了,要睡觉!”
北唐川翊恶趣味发作,觉得逗她害羞紧张的模样很好玩,“好啊,那你倒是躺下,被子裹身上,你打算一晚上靠墙睡么?”
宋惊蛰瞪着清澈的杏眼,如临大敌地望着他,过了片刻,北唐川翊收回身体坐直,“好了,不闹你了,快睡吧,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宋惊蛰还是警惕地盯着他,那你倒是走呀!
北唐川翊突然唇角上扬了一下,下一秒就胳膊一扬,一把将宋惊蛰拽倒在床。
她死死揪住被角,把自己裹的像个蚕蛹,喘`声怒骂:“你出去!”
“三更半夜的去哪儿?”北唐川翊很自然地拉过枕头,塞到她脑后。
转身下床,捡了地上的大氅,上床躺下盖在身上。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轮到他盖衣服陪睡。
躺在一侧裹的紧紧、只探出一颗头的宋惊蛰,一脸愤恨地盯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越想越气,行动快过思想,腿比脑子积极,一脚就踹了出去。
北唐川翊一个猝不及防,半边身子翻出床沿,全靠左臂撑住才没掉到地上。
他一个折身翻回来,侧过身看宋惊蛰,“你要不困,我们还可以干些别的!”
“流氓!”
“好了祖宗快睡吧,再不睡天真亮了,明天还得赶路呢。”他困倦地说着,语气满满的无奈,胳膊放在宋惊蛰卷的像牛腰的被子上。
……
日光晃眼,宋惊蛰坐起来。
床边叠放着一整套新衣。
从里到外,亵衣亵裤都有。
宋惊蛰拿过来。
看了眼被子下光溜溜的自己,想到昨晚的事-
耳根一红。
换上,下地。
“啊-”小声轻呼一下,还是很疼!
那个混蛋昨晚生闯!
害她现在每走一步都隐隐不适!
宋惊蛰把人暗骂八百遍,推开门出来。
初七在门外站着。
两人见对方均是一愣。
初七先大嗓门咧咧,“哇,宋小姐,你是去烧窑了还是去卖炭了?”
才一天不见,她怎么就把脸和脖子弄成两个色呢?
宋惊蛰这才想起还没洗漱!
忘了!
都怪北唐川翊那个狗东西,让她昨晚半夜才睡,一觉醒来那儿又难受!
转身进房,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黑煤球的脸,真是差点喷了,之前化妆打的黑底全部晕染开来,北唐川翊对着这么张脸,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再次出来,门口还是只有初七,“他们人呢?”
“哦,初八被公子派去做事去了,公子一早就出去了,中间回来一趟,买了东西还进了你房间,后来又走了。”
那应该是回来给她送衣服的。
宋惊蛰饿得厉害,快超过二十个小时没进食了,她饿的全身发软,“那他们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公子只说不要吵你,让你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先去吃饭。”
“那你不早说,走,赶紧的,先干饭。”宋惊蛰忍着痛风风火火奔到楼下,点菜,抓起筷子开吃。
一碗米饭下肚后,她终于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初七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宋小姐,我有个疑问,你是逃过荒还是断过粮?”
宋惊蛰夹一筷子菜,又开动第二碗,抽空“切”他一声,“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然后在初七观赏性注视下,又干空一碗。
搁下筷子!
北唐川翊和初八回来。
说是吃过了,收拾一下,动身。
两人搬东西,套马车,北唐川翊看向宋惊蛰,嗓音温柔,“睡好了吗?”
宋惊蛰含糊回了句,“还行。”转过去面向初七初八。
两人眼睛在他俩之间流转一圈,默默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