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说的，”柏颜忙着倒腾手机，头都没抬，“你真的买了排骨啊？”
程惟一眯了眯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柏颜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没懂这人干嘛突然气压这么低。
再低头，愉快地一个人单排进了房间，开启她大杀四方的菜鸡之旅。
“吃饭吧，别玩了。”程惟一蹲在柏颜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她的手机壳。
柏颜抓着手雷冲进军事基地，非常损地掀翻了一批人。
程惟一轻笑，柏颜抬眼，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你肯定上他们的仇人榜了。”程惟一目光轻扫，眼含笑意，“你这样也太……可爱了。”
柏颜怀疑，他原本要说的词根本不是「可爱」，一定是个贬义词，是后来怕她生气临时改口的。
“让开，我要起来。”
柏颜觉得他凑这么近怪热的，于是拿着手机顶了顶程惟一的肩膀，让他后退一点。
程惟一站起来，后退两步，转身回了餐桌。
柏颜跟着站起来，动了动脖子，坐到了程惟一对面。
坐下时忍不住瞟了桌角的花瓶一眼，那里面供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程惟一的目光随她看去，嘴角微勾，却没说话。
“你竟然真的会做糖醋排骨。”柏颜尝了一口，忍不住挑眉，“还很好吃。”
程惟一矜持道：“还行吧。”
等了一会，本来以为柏颜会再夸他几句，结果等了半天，对面的人只是忙着埋头干饭。
最后只能清了清嗓子，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很居家的。”
柏颜没什么反应，又夹了一块排骨。
饭吃到一半，柏颜突然停下了筷子，然后对着程惟一快速眨了眨眼睛。
程惟一：？？？
什么意思？
接着，柏颜再次扭头看向花瓶里的玫瑰，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惟一表面上在认真吃饭，余光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你总盯着我的花做什么？”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装作不经意似地开口，“喜欢的话可以拿……”
“我其实花粉过敏，方不方便先放到你房间里去。”
她其实刚开始补习的时候就想说了，但是后来看这玫瑰长得实在漂亮，就想着时间不长问题应该不大，就没开口。
却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有点痒了。
柏颜再次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別揉。”程惟一站起来，轻轻挡开了她的手，“等我一下，不要揉眼睛。”
他先拿着花瓶去了浴室，又把客厅的空气净化器打开，然后去抽屉翻了一瓶眼药水出来。
“家里只有人工泪液，你先用这个缓解一下，一会让人送抗过敏的眼药水过来。”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柏颜的眼睛越来越痒了，她点点头站起来，要去接他手里的眼药水。
程惟一没给她，反而走到了沙发旁边。
“餐厅那里可能还有花粉，你先到这里来。”程惟一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我帮你滴。”
这是让她躺在抱枕上的意思。
不过，抱枕在他的腿上……
柏颜不是扭捏的人，只犹豫了一瞬就直接走了过去，说了一声“谢了”，便躺了下去。
程惟一随口应了一句“不用”，戴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医用手套。
柏颜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程惟一是个这么细心的人，普通人帮别人滴眼药水的时候，如果能记得洗一下手，避免触摸眼皮的时候造成细菌感染就已经是非常体贴周到的行为了。
但是程惟一直接用了医用手套，连指甲对眼睛可能造成的伤害也直接避免了。
柏颜垂下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了吗？”程惟一在等她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
“哦，可以了。”柏颜放空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嗯，那我开始了。”声音低低的，像是带了安抚的意思。
柏颜忍不住摸了摸耳朵。
程惟一等她动完，左手才轻轻放在她的下巴上，然后微微向上用力，调整角度。
柏颜感受到了一股温柔的控制感。
她抬起双眼，从下往上看着程惟一的脸，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视角。
大部分人在这个视角下都是社死的，可程惟一不同，他的脸……
纯理科出身的柏颜一时之间想到什么别的赞美的词汇，只想到了黄金分割比。
是的，他的脸和黄金分割比一样完美。
她刚想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分享给程惟一，程惟一的手指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眼皮。
像一只蝴蝶落下又飞走，随之而来的是冰凉的液体落下。
很快她的世界陷入一片模糊。
程惟一低沉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柏颜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然后……
她睡着了。
没办法，吃了饭的午后，血糖升高，又恰好到了她每天午休的时间段，就是很容易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