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千羽留给你的。”顾白尘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地说。
“他为什么会给我钱?他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我被眼前的这笔巨款吓到了,变腔变调地问。
“你们夏天的那次行动,刀叔死了,谢千羽获得了刀叔不可估量的财富。”顾白尘停住嘴里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谢千羽说,他差点儿害死了你,而你却救了他。他这个人,看起来粗糙,其实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一个心里温暖的人。”
“……你的意思,他想补偿我?”我能想得出来的,只有这一个理由。“可是,他这笔钱,我不能要。”
事实上,我是不敢要。
“你为什么不要?你来深圳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顾白尘看着我的眼睛,她好像想从我的眼睛里看看我是不是虚伪,说假话。
“我救了他不错,想挣钱也不错。可是……值不了这么大一笔巨款。”我把支票推给顾白尘。“请你见到他,还给他。”
“你知道,刀叔的那份产业,是见不得光的,那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份大产业。谢千羽说,他担心哪一天他就栽了。为了不连累,他以后都不会像过去那样,频繁地跟我们联系了,现在他人去了广州。把这份钱给你,让我告诉你,这算是他对你进行的投资,希望你能做一个正经产业。他对我说,秋天是一个有野心、有想法、也十分讲义气的年轻人,他愿意帮你。我同样认可谢千羽对你的评价。”顾白尘说。
我十分感动,大脑也十分凌乱,但这笔钱太大,人情太重,我怕我担不动这份托付。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可以拿这笔钱,开办一家电子厂,生产一些电视机、收音机或者录音录像机的零部件。我跟洪建刚说过,让你给他们供货,他答应了。”顾白尘说,她的眼里,荡漾着柔情。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昨天才去找我的吧?”我问。
她看着我,没言语,用目光回答了我的问话。
“可是,什么是电子厂?怎么生产,我一窍不通,怎么办呀?”我为难地说。
“你不懂,有人懂啊。”顾白尘嘴角含笑。
“谁?”
“老洪。这些在他那里,都是毛毛雨啊。”顾白尘说,“昨晚你走后,他说他对你的印象很好,愿意帮你,所以我今天才把支票给你带来了。”
“我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么大一笔钱。万一我干不好,赔了,怎么能对得起谢哥的这份情谊?压力太大了,你还是还给他吧。”我坚决地说。
“秋天,你知不知道刀叔他们干的都是非法的事,逮到了,严重的还可能掉脑袋。一旦落网,所有的钱物都是要被没收的。谢千羽给你投资的这笔钱,就是要让你走正道,做正经投资。万一他哪天栽了跟斗,你也可以成为他的后援,只要人不死,出来后总要吃饭的,你发财了,总不可能让他走投无路。”顾白尘苦口婆心地劝我说。
“他是这样对你说的?”我问。
“这是我和他共同的意思。”顾白尘说,“你如果办了电子厂,我也要给你投资。现在我跟着老洪,也是权宜之计,说不定哪天,姐又回到从前,一无所有了。做人不能不为自己打算,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迁羽这笔钱,把电子厂办起来。将来你成功了,我和迁羽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昨天我在顾白尘家,看到了有钱人才有的生活。如果我也像洪建刚那样有钱,就可以给筱梅优渥的生活,给她更大的幸福。是不是我们俩成功的概率要大许多?
想到这里,我沉默了,不再推辞十万块钱的支票。
“你也不要再回城中村了,办起了厂,以后会有许多上下游客户去你家里的,看见你住的不好,人家瞧不起你,也做不好生意。这两天,你就住在这个酒店里,我们就近租一套像样的房子,你住进去。”顾白尘对我说。
“租一套好房子,那每月要花多少钱啊?”我不解,办厂就办厂,跟住得孬好有什么关系?
顾白尘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做生意是要讲究门面的。现在的人都很世俗,你住的,用的,穿戴打扮,跟你做的生意不匹配,就没有人跟你做业务。”
…………
我接受了谢千羽的支票,也接受了顾白尘的建议。
很快,我在工业区租了厂房,顾白尘又给我注资五万块钱,我们开办了“深圳天辰电子制造厂”。天是我名字的后一个字,“辰”本来是用顾白尘的最后一个字“尘”,她说那个字太渺小,看见它就想到“灰尘”、“尘埃”,就取了它的谐音,改做“辰”。
我的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电子厂里去,改造厂房,购置、安装设备,招聘工人,采购原材料,组织生产,安排销售。
生活劳碌而又充实。
顾白尘除了晚上要回家陪伴洪建刚,别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她总是跟在我的后面,协助我跑前跑后,忙上忙下。
对于老洪而言,只要她晚上陪他睡觉,别的对她没有要求。
而有事做,不寂寞,顾白尘乐此不疲。
有老洪在后面支持,我们的“天辰电子制造厂”从选址,到开工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