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那个一直坐着抽雪茄、喝酒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伸手挡住了伍(五)先生的巴掌。
“这个女人,我看上了。”男人高声冲着众人说。
顾白尘的眼前,一下子又幻化出了谢千羽的样子。
男人的话,跟当初谢千羽说得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男人不需要对谁唯唯诺诺,而当初谢千羽,需要恳求那个刀叔。
他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跟谁也没有再打招呼,迈步出门。
男人一直拉着顾白尘,下了三楼,来到夜总会楼下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宾利轿车。
上车以后,顾白尘才发现,驾驶位子上,一直有司机坐在那里等候。
在被拉着走出包厢门的一路上,顾白尘一直在挣扎,试图摆脱男人那只强有力的大手。
可是,男人丝毫也不放松。
男人把她带到了他深圳的家里。进门后,顾白尘发现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只有男人一个人居住。
那天夜里,顾白尘成了男人的女人。
那一夜,男人对她都是简单粗暴。
顾白尘都是在被动接受,就像一具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木偶。
也不尽然,男人在他身上下力,她闭着眼睛流泪。她把男人幻想成谢千羽,她又想到自己仿佛是这世间一叶漂萍。
那一夜,她仿佛想了一辈子,在黑夜里,她睁着眼睛,尽管什么也看不见,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却没有哭泣,把一辈子需要思考的问题,都想了一遍。
最后,她想天亮以后他会怎么处置她,她想天亮以后自己将何去何从。
经历了一夜疯狂,天亮以后,男人起床,站在床前长时间看着她蜷缩在被子一角,陷在深深的席梦思床垫里。
她其实没有睡着,一直醒着。此刻,她的大脑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男人的目光,最后落在床单中间那一小滩暗红的血迹上。
“从今天以后,你就不要再去那样的地方上班了,就在这里,安心跟着我。”男人说完,就出去了。
男人走后,大约上午九点钟,家里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拿钥匙打开门,给顾白尘下了一碗挂面。
原来,那个阿姨是男人雇的保姆。
顾白尘并没有吃,她对阿姨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阿姨走了,她把自己锁在这套豪华的住所里,苦苦思考着自己的命运。
因为贫穷,弟弟病死了;因为贫穷,母亲自杀了;因为贫穷,自己差一点成了田德望脑瘫儿子的小媳妇;因为贫穷,她成了夜总会里的坐台女……
她也曾萌芽过远大的理想,她也曾渴望美好的爱情,她也曾向往诗与远方……
但是,苟且的现实最终使自己沦为了坐台女,而坐台女,哪里奢谈理想和爱情,更不敢奢望诗与远方。
同样是没有尊严,同样是做玩物,倒不如跟着这个香港人,至少,可以做自己头顶的一把伞,她不再需要每天面对那些踏足欢场的人,去应付,去讨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许多时候,她都幻想跟谢千羽的可能性。
但是,谢千羽一直过着候鸟一样的日子,迁徙不定,漂泊无家,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顾白尘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天。
晚上,香港男人回来,居然给她带来了一捧绚丽的红玫瑰。
晚上,男人打电话让附近的饭店送过来几个菜,他去酒柜里拿出来一瓶法国红葡萄酒,点上几支红蜡烛,跟顾白尘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告诉她,他叫洪建刚,在深圳投资一家电视机制造厂。
他坦诚地告诉顾白尘,他在香港有老婆孩子,而且他们是一个大家族。如果顾白尘愿意跟他,他可以跟她在深圳过日子,他会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也会给她一大笔钱,作为将来的生活保障。
“你如果不愿意,吃过这顿饭,我可以送你走,你住在哪里,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去。但是,以后都不要再做小姐了。”
男人说完,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签好的支票,递到顾白尘面前。
顾白尘低眉瞥了一眼,那张签过名的支票上,赫然写着“拾万元整”。
那一刻,顾白尘被惊到了,被眼前的男人睡了一夜,他居然如此阔绰地给了她十万块。这在她的认知里,可是一个天文级的数字。
“谢谢你昨天晚上给我解围。”她终于对男人说了被他拉走后的第一句话,“我不要你这个钱,我愿意跟着你,照顾你,也希望得到你的照顾。”
“我会保护你的,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男人搂过顾白尘瘦削的肩膀。
顾白尘鼻子一酸,一股暖流涌进心窝里,就势扑进洪建刚怀抱里,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我回程的那天上午,谢千羽伤愈出院,找到顾白尘住处。没找见人,又找到金碧辉煌夜总会。
恰巧,顾白尘去夜总会拿自己的物品。
一向老成冷静的谢千羽难掩兴奋,一把抓住顾白尘的手说:“白尘,这下好了,我接手了刀叔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