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刀叔的目光咄咄逼人。那时候,我的心里是惧怕他的。但是,我看到白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又用手使劲儿扯我的衣襟。我头脑一热,想:豁出去了,就对刀叔说:‘我是认真的。’”
“刀叔盯着我的眼睛,那目光像刀子一样,盯得我心里直发毛。但是,我依然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儿动摇。他终于松开了手,白尘一头跌倒在我的怀里。”
“那天晚上,是我送白尘回她的住处的。到了她的住处,进门她就给我跪下了,说:‘大哥,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可能跟你,我也没有办法爱上你。’”
“我是真的喜欢顾白尘,在她刚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姑娘使我产生那样的感觉。听了她的话,我很失落,很难过,当然心里也生气。但是,我没有跟她发作,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女人面前耍横。”
难怪谢迁羽对顾白尘言听计从,她托付的事,丝毫不打折扣。
“于是,我把她拉起来。我不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也不会表现得多么绅士,明明被人拒绝了,还腆着脸表现得不在意。但是,我不后悔把她从刀叔的魔爪下给救出来。刀叔玩弄的女人不计其数,我真的不希望这样清纯的女孩子,被他那样的人给糟蹋了。”
“然后,我就离开了她的住处。回去以后,刀叔问我,阿羽,你送她回家,有没有把她给睡了?我被白尘嫌弃,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不管怎么讲,我特么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手里不缺钱,竟然被一个婊子给拒绝了。于是对刀叔就没好气,我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见到女人就脱裤子。刀叔劈头就给我一巴掌,骂道:‘你小子,不就是一个婊子吗?你还准备拿八抬大轿给抬回家呀?明天去租一间房子,把那婊子领回来过日子就齐活了。’”
“过了一阵子,刀叔见我没有动静,黑着脸问我:‘阿羽,你怎么没把那女人领回来呀?’我说结婚哪能那么容易,哪个谈恋爱不需要个三年两年?刀叔说:‘你还真的把她当正经女人了?’我说对待感情怎么说也不能太马虎。”
“‘我看是你小子在耍我吧?当晚,你就是故意撬我的行。’我听了刀叔的话,心里就害怕了。对他说:我怎么敢撬你的行呢?我真的是跟她谈恋爱。‘你要是真的谈恋爱,哪天带回来给我看看。’”
谢迁羽絮絮叨叨地给我讲他和顾白尘的故事,而我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筱梅那张清纯的脸。
想到筱梅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过,睁开眼睛再一次看着黑沉沉的大海,也许,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筱梅了。
我们在人生中,真的算是一场美丽的遇见,不知道是不是偶然,还是人生中的必然。
这一刻,我特别怀念小镇那几天寻常而又寻常的日子,它已经成为我人生不可复制的过往,可惜,以后可能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这时候,我特别后悔没有把欠筱梅的钱全部还给她。其实,现在我的身上,已经有了足够还清筱梅的财富。之所以没有全部归还,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多分几笔还钱,就能借机跟她多联系几次。如果一次性还完了,还上哪里找理由给她写信呢?
卑微的我,居然有一颗卑鄙无耻的心。现在,我后悔因为我的小聪明而为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如果我和谢迁羽死在大海里,我欠筱梅的钱,就再也没办法还给她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而且她还救过我的命。
谢迁羽讲着他的故事,我在想着我的小心思。
讲了一会儿,谢迁羽睁开眼睛,发现我在愣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秋天,你在想啥呢?”谢迁羽问。
谢迁羽这样冷淡而又刻板的人,都能在这生死不明的环境里,倾诉他的感情生活,而且他那份所谓的感情,也只是源于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居然还能津津有味地讲给我听。那么我对筱梅的一腔倾慕,是不是也不必刻意地压抑自己?
于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这次要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回小镇去找筱梅,把我对她深埋在心里的爱,表达给她听,不管她接不接受,也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让她看见我的态度。
爱,就要勇敢去追求。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又开始有些恨谢迁羽,恨他贸然带我来走私,经历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现在漂在海上,说不定我俩的命运,还不如刀叔他们几个人。干脆地死去,总要强似历经磨难,受尽了惊吓,吃尽苦头,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死亡。
“这种事,以前你们应该经常干吧?”我冷冷地问谢迁羽。
我的弯子拐得有点大,让谢迁羽一时没有回过神,他愣怔了片刻,才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他说,话里没有丝毫的掩饰,也没有任何犯罪感,甚至对于拉我下水,一点歉意都没有。
“你们明明是在犯罪,为什么要扯上我?”我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的一个手下,临时家里有事,回老家了,我们又要这次行动,我就临时想到了你。”谢迁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