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买菜,看着顾白尘好看地扭着腰肢下楼远去,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我感到十分疲乏,就想坐下来歇一会儿。
也许是这几个月一直处于流浪状态,现在突然有了家——租来的家也是一个家,哪怕连那个租金也是借的,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了,就特别疲倦。
我坐到床头,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今天为什么不愿意带我去夜总会了?还有那个谢迁羽,今晚能被她碰上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想着想着,我就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顾白尘说好的下班后来我这儿吃宵夜,结果并没有来。她说把谢迁羽带过来,也没有实现。八成,今晚她也并没有遇见那个对于我而言有些神秘又十分重要的男人。
也许,她已经来过,可能是看见我睡了,没好意思惊动我,又回了她自己的家。
而我,一觉睡到了下半夜。
尽管我没有了手表,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感觉告诉我,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因为外面已经听不见喧闹的市声。
平时的深圳,零点之前绝不会像现在这么清净。还有那些灯光,不管身处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它们都会在上半夜污染你的睡眠。
而这会儿,黑夜关闭了那些污染源,整个世界一派寂静。
刚刚睡醒时,我还在心里自责,睡觉耽误了买菜、买米,担心顾白尘回来吃宵夜,因为我的疏忽而成空。
我在小屋里拉亮电灯等候着她,给她留一扇亮着的窗口。
时间在我的等待中到了下半夜,我渐渐失望,继而那一颗失望的心,又渐渐变得骚动,恐慌。
逃婚离开家,一眨眼已经三四个月,这段时间里,我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除了屈辱,就是欠了一屁股债,而且还是欠给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难道,这不是一个男人的耻辱和悲哀吗?
下一步,我将何去何从啊?
我有点儿嫌弃我自己,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顾白尘说的生意,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她帮我找的那个谢迁羽,究竟是个什么人?就那么靠谱吗?他又会带我做一个什么样的生意呢?
我一时陷入了痛苦中,兀自在黎明前的这片黑暗里挣扎着。
天亮以后,我焦躁得不行,情不自禁地来到顾白尘的住处。
我推门,门被从里面销上了。
我从窗户朝屋里看,她还没有醒,睡得正香。
想到她的辛苦和不易,我并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离开,向街上走去。
我没有舍得吃早饭,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排遣心里的郁闷情绪。
十点多钟时,我经过了一个菜市场,想起了昨天顾白尘交代买菜的事。就走进菜市场,买了半斤猪肉,一点儿茭白、蛏子、豆角等几样菜,又在一家私人粮店买了五斤大米,提在手上往家里走。
至此,我的手里,还攥着最后的两分钱。
回到家时,正好遇见顾白尘来找我,见我的门锁着,一转头,正好看见我回来。
“你去买菜啦?”她的脸上,透着小小的惊喜。
“嗯。”说完,我上楼开门。
她没有客气,跟着我进门。
“你没有吃饭吧?”顾白尘问我。
“没有,你吃了吗?”我反问她。
“我也没有。”说完,她接过了我手里的菜,拿到灶台那里摘起来。
“我来弄吧。”我不好意思让她帮我洗菜。
“秋天,你会做饭吗?”本来她的背对着我,问我话时,她转过头,脖子弯曲着,脸十分生动,水也从她拿着菜的手指间花花洒洒地流下来,一副十足地生活的样子。
我还真没有做过饭,活到了二十岁,一回饭也没有做过。在家,都是奶奶和妈做饭,于是老实回答:“我没做过。”
“那我教你做饭吧。你怎么买这么一点儿米呀?太少了。”
我的脸瞬间红了,因为只剩那点儿钱了,想多买,哪儿买去?
她看出了我的窘,就没再吱声。
她很快就摘洗好了菜,切碎,顾白尘开始点火烧菜。
“你看我怎么做,一道一道工序,还有火候,多学着点儿,看几回,你就会了。”顾白尘看着我,她的眼里眯着笑。
她一副投入的认真劲儿,翻炒,放盐,很快,菜的芳香就飘满了小屋。我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了生活美好的那一面。
做完菜,她拿一只塑料米箩,挖两个人量的米,去自来水上淘洗。
我这间房子与她那间不同,我这间屋里有自来水龙头,而她的自来水是安在外面的,跟其他租客共用。
她一边淘米,一边对我说:“现在香港那边,有一种煮饭的机器,把米淘好,放进适当的水,插上电,一会儿就煮成了米饭,特别方便。”
我睁大眼睛,感到她说的话很神奇。
“以后有条件了,我们也可以买一个。”顾白尘说。
…………
吃过饭,顾白尘说:“秋天,你跟我来。”
我跟她来到她的出租屋,她从她的包里,拿出了十块钱,递给我。
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