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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奶奶的葬礼(1 / 2)

“那一年,我是逃婚离开家乡的。”我不敢看安羽惜,低着头说。

“逃婚?就是跟你现在要找的女孩吗?你是怎么把她弄丢的呀?”

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安羽惜一眼,心里感到好笑,对她说:“我那是逃婚,不是私奔。那时候,我还不认识筱梅。”

“哦?我理解错了。”安羽惜的脸一下红了。

…………

在我跟妈道别,转身离去的时候,雪花就从头顶飘落下来。

天越来越暗,风越刮越大,雪花越落越密,不一会儿,我的眼前成了一个混沌的世界。

那些肆虐的雪花,铺天盖地,群魔乱舞。

我骑行在村头那条通往远方的蜿蜒土路上,远方,有着我渺茫的梦想,而我的视线,却被眼前的大雪阻隔。

带着哨音的西北风,裹夹着又密又大的雪花,冲击着我年轻而单薄的身躯。自行车被我骑得歪歪扭扭,摇摇晃晃,我感到我的生命,在那一刻是失重的。

我骑行了还不到五里路,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再也没办法前行。

但是,我不敢回头,不敢回家,我害怕爹扣留我,强迫我结婚。

正好,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名叫麦村,村里有我一个高中同学,名叫王伟。

我仰头,天地一色。

于是我决定先到王伟家暂避一时,等雪霁天晴,再上路远行。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但是天寒地冻,大地被厚厚一层冰雪覆盖,足足有二十多厘米。

晚上,关于爱情,关于命运,关于我的逃婚路,不厌其烦地跟王伟话了半夜凄凉。

后来,说着说着,王伟睡着了,我却失眠了。前路茫茫,十九岁的我,面对人生,面对明天太多的未知,心里实在没有底气。

逃离婚姻,崇尚爱情,我的爱情却天高地阔,看不见,摸不着。

直到很晚,我才睡着。

早晨起来后,我获得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久病卧床的奶奶昨夜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凌乱了。

王伟看着我,半天才问:“你要不要回去,给奶奶送葬?”

我泪流满面,仰头向天,然后又低下头,双手捂脸。

我想了又想,内心无比挣扎,最后,向着王伟轻轻摇摇头。

我不是不爱奶奶,不是不想去送她。我太想守护我乌托邦一般的爱情,尽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爱情为何物,是什么滋味,我的那个她身在何方。

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回家,我的亲爹,一定会扭着我娶那个我丝毫没有感觉的女孩。

天下的孩子,感情最深的人一定是父母。而我,排在第一位的亲人却是奶奶。

我流着泪对王伟说:“你能代替我去我家看看吗?代替我给奶奶磕几个头。”

王伟看着我,重重地点点头。

在我两岁时,妈生了妹妹,从此我就跟奶奶睡,一直睡到七岁上学。

我生命里刻下的第一道记忆,是躺在奶奶怀里睡觉的样子。

奶奶的怀抱,是我童年温暖而又博大的港湾。

小时候,我遗尿,脸皮薄,又自尊。

我时常夜里尿床,第二天,奶奶总是早起,去村头的池塘为我洗床单。

每每遇见有爱扯是非的邻家婶子、大娘,说起我尿床的事,奶奶总是说:“不是我们秋天尿床,是我嫌床单不够干净,经常洗洗,铺着舒服。”

邻家婶子不屑:“哼,不是秋天尿床,哪有一大早就洗床单的?”

奶奶就恼了,跟人家吵:“我家天儿,好着呢,我不许你们说他坏话。”

对于尿床,夏天还好,越是冬天,就越尿得频繁。奶奶总是敲开村口池塘里厚厚的封冰,在那孔小小的冰窟窿里渍洗着床单,刺骨的冷水冻得奶奶两手通红。

在我童年,农村贫穷,一日三餐,饮食极为清苦,常年依靠野菜粗粮度饥荒。

作为长辈,奶奶身体不好,每天妈做饭时,都要给奶奶开点儿小灶,就是在大家吃的山芋干、玉米面的主食外,给奶奶烙一小块麦面饼,或者蒸一小碗白米饭。

每次吃饭,奶奶都会给我留一点儿,偷偷找机会递给我,使我的童年没有缺席大米白面。

而其他的弟弟妹妹,从来没有谁享受过我那种待遇。

那个隆冬,下雪后的极寒的白天,麦村的许多人都去我们村参观我爹给奶奶办丧礼。而我躲在王伟家的小屋里,关上门,流着眼泪回忆奶奶,回忆关于我与奶奶数也数不尽的亲情往事。

每一件都那么温暖,每一件又都成为回不去的从前。

我好想来到现场,亲眼看一看奶奶的丧礼,我好想跪在奶奶的棺材前,给她最后磕几个头,对已经阴阳相隔的奶奶说一声抱歉:“奶奶,孙儿不孝,没有能够在您的有生之年,好好孝敬您,回报您的恩情,望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可是,我没有胆量回家,送敬爱的奶奶最后一程。

中午了,王伟还没有回来。

我的心里很难受,很纠结,也很崩溃。我在王伟不大的小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一直泪流满面,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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