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言寻声望去,开口说话的男子,并非他人,正是清晨托他做头饰珠钗的贵公子哥。龚言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黑了,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慕容公子,君子做事,清清白白,店中夜明珠乃公子托龚某打造头饰珠钗所用,慕容公子因何颠倒黑白?”
“臭银匠!本公子何时认识你这种下贱人?”慕容云海翻着白眼大声喝道。
见慕容云海不认账,龚言只好跑到柜台旁翻看契书,但是,随着翻契书数量增多,他额头上不禁冒起了冷汗。
“臭银匠!你找什么呢?”慕容云海明知故问。
龚言要寻找契书,做梦去吧!早在他离开阿言银饰店的时候,在契书上动了手脚,龚言翻烂柜台,也找不着的。
龚言找不到契书自然不敢接话,这时,庞佑手里拿着一张纸,气喘吁吁的跑来店里。
刘素娥见状,心中暗喜,她慌忙从庞佑手中接过契书,看了一眼后,直接递给了殷捕头,殷捕头看了一眼契书内容后,脸色微变。
“慕容公子!你这出戏演的可真妙呀!你殷爷爷,整天闲着供你当猴子耍,是吗?”殷捕头厉声喝道,本就麻花疙瘩脸,这会儿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
“捕头大爷!这……本公子不是有意为之,许是被奸人所利用。”慕容云海说话间,趁众人不备,往殷捕头袖子里塞了十两银子。
殷捕头觉得,这十两银子够他去云翠轩逍遥一阵子,便顺水推舟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慕容公子,向龚师傅赔个不是就是啦!”
“好!是在下的不是,望龚师傅海涵!”慕容云海阴阳怪气地,没有一丝诚意。
刘素娥气不过,就冷哼道:“道歉倒是免了,咱们阿言银饰店承受不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客人,咱们原先立的契约作废!”
刘素娥从柜台上拿起夜明珠,递给慕容云海,随之,销毁契书,龚言很是配合的退还了定金。
待殷捕头和慕容云海及众衙役离开银饰店,身影如蚂蚁般大小后,庞佑才阴着一张脸数落道:“尔等心够宽的。”
“舅舅,这契书怎么会在你手中?”龚言诧异道。
“哎!说来话长,你舅舅我在巷子里,恰巧看到一只狗嘴里叼着肉包,肉包破了个口子,从中掉了纸在地上,还以为是银票,要发财呢!就过去拾了起来。
可定睛一看,发现是阿言跟慕容云海签的银饰加工契约,又瞅见殷捕头带着衙役往阿言银饰店赶去,便知情况不妙……”庞佑喘着粗气说道。
“谢谢舅舅!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无咱俩容身之处……”刘素娥突然伤感了起来。
“外甥女,听舅舅一句劝,阿言银饰手艺了得,
小小的华阳,不算什么,放弃也罢。如今朝堂也算安定,你们不仿去京城碰碰运气,那里达官贵人多,没准你同阿言到了那,还会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呢!”庞佑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本以为素娥机灵,经他上次一番提醒,有所打算才是,却不曾想,他们两口子还留在华阳。张化心黑,花样层出不穷,这次他救了龚言和素娥,算运气好,但好运气怎会天天眷顾呢?
“那这间银饰店怎么办?”龚言有些不舍的说道。
华阳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他在这里呆了很久,这家银饰店是他不懈的努力,才得来的。为了多赚点银子,他做事从不嫌累,脏!
自他懂事开始,阿爹、阿妈先后病殁,他便成了孤儿,整天吃不饱,有了上顿,就没下顿的。年纪稍大些,便给做银饰的师傅当学徒。
工作之余,帮师傅们洗脚,捶背,倒洗脚水……
“银饰店就让舅舅帮忙照看着呗!咱们收拾些细软,便离开这里……”刘素娥说道,以她跟龚言目前的情况,斗不过张化的,今天若不是大舅舅庞佑帮了大忙,龚言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衙门。
“你愿意同我去京城?”龚言有些喜出望外,只要素娥愿意陪着他,去哪都行。
他曾经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整天呆在小而昏暗的银饰店,日出而开业,日落而休业,心里想着媳妇,却为银子发愁。
“嗯!不然,奴家还能去哪呢?”刘素娥反问道,龚言对她好,自不必多言,她全记在心里,可对龚言只有兄长之情,却无夫妻情义。
听完刘素娥的话,龚言喜上眉梢,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收拾好细软,当晚便同刘素娥离开华阳……
阿言银饰店一夜之间关门大吉,为了避免惹事,庞佑一改恶习,清理完阿言银饰店里的银饰品后,把店铺租了出去。
而张化得知阿言银饰店关门大吉后,心里乐开了!没有为难庞佑,在府中大摆筵席。
……
刘素娥跟龚言一路北上,水路并行,正值春季,万物复苏。路上风景宜人,由于囊中不是非常的阔绰。尽管风景宜人,也只是匆匆一瞥,没多少闲情逸致。
他们到达汴京城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夏季。在汴京城的角落找了一家最不起眼的酒店住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龚言感觉自己空有一身手艺,却无法施展,难免郁结于心,整日闷闷不乐的。
刘娥怕龚言着急赚钱,乱了阵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