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湚再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金煜正焦急地看着他。
“孝忠,你醒了!”
众人听见金煜的话忽地围了上来,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金湚看到几人安然无恙也终于放心了。只是浮山身上带着伤,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又坐起来低头再看胸前,摸了摸,断了的几根肋骨似乎也长好了,只是皮肉还没有完全愈合,但至少不那么痛了,又问:“不知山下怎样了。”
金煜道:“我已安排好伤兵,放心吧。”
金湚欣慰地点点头,道:“嗯。”
几人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到金煜找好的那块山石下。
临近山石金湚只觉脚步越来越沉重。
来时浩浩荡荡的八百士兵,如今一块山石便可遮下,士兵们大都互相帮忙包扎好了伤口,有的伤势太重还在伤口流着血的,似乎撑不了多时,这残兵败卒的,各个眼巴巴地望着他走近。
“大将军。”
“大将军!”
“对不起……是我失责,连累了你们……”金湚一路走着一路喃喃地自责着。
金湚走近了他们,本来还抱着自己看错了的希望,可是眼前这些人比想象的还要少很多,咬着牙根低声说道:“浮山,清点人数。”
“喏。”浮山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金湚,上前清点了一番,又慢吞吞地走到金湚身前,低声着声音说道:“二百七十九人……”
“多少?!”金湚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暴喝一声。这一声着实吓到浮山了,浮山身体一颤,又重复道:“二百七十九人,其中,两人伤重,支撑不住了——”
金湚怒火再一次爆发,怒喝道:“五百多条性命!曝尸荒野!连收尸都做不到……”
“对不起……”浮山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说了句对不起。
“听不见!”
浮山终于大哭出来一声高于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啊啊——”
“你对不起谁啊?五百多条性命啊,五百余条!”
浮山举着剑,跪在金湚面前大喊道:“若不是我贪玩误事,他们也不会死得这么惨……我罪该万死!胡浮山请大将军赐罪——”
金煜忙劝阻道:“孝忠,此事必有蹊跷,这不能全怪他……”
金湚仍然接过了剑,看着浮山,若杀他如何忍心下手,若不杀,五百性命又如何交代,剑在手里紧紧地握着,手背暴起了青筋,而浮山抬着脖子只想来个痛快解脱了好。
这时一位百夫长走了出来,鞠了一礼,道:“大将军,我们八百护军职责本是护佑大将军一路平安回京,但洪水猛兽天灾人祸也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此事不能全怪胡将军,何况您身受重伤也是我们失责。”
金煜又劝道:“孝忠,百夫长言之有理,这山林如此险峻也是我们不能预料的,这事不能全怪浮山。”
二百多护军齐齐跪拜求情:“请大将军恕罪!”
金湚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剑,扔在地上又道:“五百余条性命,叩五千个响头!”
“喏。”浮山转过身去,面对那个恐怖的山林,心中懊悔不已,若不是当初贪玩怎会有今日的局面,“对不起,对不起……”开始涕泪横流地磕了起来。
公孙啓早早就拿好了药箱子,下去为伤兵救治。
金湚看着这座山林,回想着今日的经历,又问身边的金煜道:“子卿,你也回忆一下,当初本就绕道而行,可是为什么还会是兜兜转转绕到这里来?”
“我也奇怪,公孙啓说过,始祖沅鸟早已灭绝,古书记载他们虽然食肉,但也绝非如此残暴。可怎会偏偏出现在这里?”
二人想法一致,金湚又道:“既然山中有着这么凶残的怪鸟,又怎会住着那么多的野兽——所以我们是被它们,或者什么人引上去的。”
金煜点点头道:“没错,定是这样!”
“近日怪事连连,还是多加防范。”
说着又来到山林下,山林异常安静,想必此时怪鸟都已休息睡下了,如果……
这样想着便找了些干草放在树下,金煜忙问:“孝忠,你要做什么?”
“怎能让如此凶残的异兽存活与世间,如果不铲除他们,必有更多的人受害。”
“你要,放火烧山?”
“没错!”
“可,我总觉得不该这么做。”
金湚顾不得金煜的担心,想想那些惨死的士兵们,绝不能留下它们。
大火很快烧了起来,又命秦虞萧离带着没有受伤的士兵隐蔽好备好弓箭,倘若有成年的大鸟飞出来便一箭射死,永除后患。
如此没多久整个山林便烟火缭绕,传出一片连连惨叫之声。
山林里还有很多没有孵化出来的和才破壳不久的幼鸟,是决计逃不出不出来的,只有少数成年的大鸟在山林上空徘徊,不肯离去,其他的不知是在里面抢救幼鸟还是不肯出来不能出来,总之哀嚎之声不绝。
金湚听了这声音实在不忍,但它们太过残暴,又怎能留着,突然间心口似裂开了,有一股热血流出来一般,“奇怪为什么心会痛,这么痛……”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