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湚扶起萧离,回了九塬城,来到将军府,又见公孙啓还在门外等着他们回来。
公孙啓望向金湚身后,不见金煜心里有些失望了。
而金湚见这公孙啓都面有难色,本来是要问问他该如何是好,这下也不必张嘴问了了,几人都无声无息地走进将军府。
这个将军府本是驻守九塬韩禅将军的府邸,只是韩禅无用,云中城九塬城相继失守,朝廷派便派金湚率军十万千里跋涉,前来收复失地,这场大战也是战了月余之久,如今云中九塬两个城池都已夺回,只要再将北域人赶回北域草原便可大战告捷。
而如今金煜又被那北域单于擒获,当真棘手,倘若此刻大军杀出去,擒了那单于倒是个好办法。
只是金煜安危难保,只怕那个单于会以子卿的性命想要挟,若令我大汉兵马退军,届时该如何是好。
金湚躺在椅子上,思来想去,头都要炸了,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又睁开眼睛,对旁边研墨的公孙啓说道:“公孙啓,你如此镇定,是不是胸有成竹了?”
公孙啓抬起瘦长白皙的脸,眯着细长的眼睛笑了笑,又低头继续研墨。
金湚见他如此冷静,知道他一向通晓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定是看透了些什么,又问道:
“在被困雪狼谷时,你的哨子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公孙啓,你定是算到了什么,所以才把那个哨子给了萧离,萧离在最佳时机吹响了它,扰乱了狼军的秩序,所以我们才能突围成功,公孙啓,你,是有备而来呀,说说,你这心里藏着什么锦囊妙计呢?”
公孙啓停了下来,又注视着金湚,金湚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看了看自己,一身铠甲,在大战之时被刀剑划得不堪入目,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这些都不算什么,知道公孙啓他年纪大了,总是意味深长,果然,公孙啓说了句:“孝忠,你长大了。”
金湚心里一暖,连年征战几次平定边关,都是公孙啓在一旁出谋划策,倘若他不在身边,自己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公孙啓说道:“我本以为,你进了将军府,会调动所有兵力,攻打北域单于,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坐了下来,你已经是至高无上了。”
“知我如你,”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离,说道:“在看到萧离倒在路旁的那一刻,我的确想这么做,恨不能取那北域单于的首级,只是,萧离背叛单于,为何会在劫走子卿后只是打晕了他,以他的性格萧离恐怕活不过今日,所以我想,那单于定会设下埋伏,若出动所有兵力定会中了他的圈套!”
“啪,啪,啪!”
话才说完,只听公孙啓拍了三下手掌,又欣慰地说道:“这才是大将风范。”
金湚嘴角微微上扬,但面对如此嘉奖实在笑不出来,又道:“可是,如此一来,子卿他……不知面临怎样的危险。”
公孙啓道:“莫急,我有一计。”
金湚忙道:“说来听听。”
“萧离曾与单于王庭的人打交道,这次可以令萧离带几人假扮北域人,暗夜混入临戎城,在临戎城内做内应,引出单于,再派兵在城外埋伏好,这样我们里应外合,即可以救出子卿又可大破临戎城!”
“不可!”金湚听后即刻否定了公孙啓的想法。
“这……”公孙啓有些为难。
金湚急了道:“这么做,无非等于让萧离去自杀。萧离自幼孤苦,又被北域王庭俘虏,做了杀人傀儡,如今终于摆脱在王庭不堪回首的日子,又怎能再回去,那鬼族单于定不会放过萧离,我绝不会再让他冒这个风险。”
“可是如今子卿在他们手里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若要强攻也是会损失惨重,所以这个办法是最适合的了。”公孙啓道。
站在金湚一旁的萧离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笨拙地说道:“孝忠,让我——试试看!”
金湚急了道:“萧离,当年你潜入我的营帐,刺杀我时,之所以没有被我所杀,是因为你是汉人是我们九域的百姓,如今面对的,是我们的宿敌,你若再回到他们手里,他们怎会放过你,我绝不会让你冒这个风险!”
又走到他的对面,道:“记住,你的这条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必须好好活着!”萧离不敢反抗,悄悄地低下了头。
入夜,将军府灯光昏暗。
金湚已经迫不及待,终于等到了天黑了,想必公孙啓已经睡了,他卸了铠甲,准备好一身夜行装束,带了龙尾剑,直奔北方鬼域人所占据的临戎城。
一路飞奔疾驰,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城下,城门自有北域兵马把守,趁着昏暗的火光,金湚溜到了城门下,只见城门禁闭,城楼上值守的将卒们走来走去,金湚看了看,城防如此牢固,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又绕道后城门,此处果然戒备不如正门。
在地上摸起一颗石子,向远处扔了过去,果然吸引了栈道上的士卒,金湚趁机从一侧跃了上去,翻墙进了临戎城。
进城后,又摸索着走了一段路,果然这里一个汉人都没有,处处皆是鬼域人把守,金湚顿时起了恨意,想想这么大的城池,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少说也有十万,如今必是被他们杀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