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兰院,江云月都重新更衣沐浴过,翠微还是目光亮晶晶的追随着她。
她知道江云月能言善语,可今儿依旧被江云月的表现惊艳到了。
江云月风轻云淡、三言两语间,便怼的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便是那官场当大官的徐詹,都说不过他们姑娘。
翠微有些惋惜的想,若她们姑娘是男儿,定然能当名留青史的御史!
江云月装作无奈的叹口气道,“翠微,虽然你家姑娘貌美如花,可我已经许给穆王殿下,是皇叔的人了。
你就熄了这念想吧。”
翠微闹了个大红脸,噗通跪下,“姑、姑娘,奴婢对主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只是……”
“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紧张。”江云月拉了她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被姑娘我的能言善辩折服了?”
翠微连忙点头,“姑娘您可太厉害了!您原来这么能说会道。”
江云月莞尔,“之前是不敢说,为了藏拙。”
一个人总不好立即变的太多,之前总得撑起了原本粗鄙愚钝的人设,免得叫二房看出端倪来。
收拾完,江云月终于有空掏出了外祖父虞庚给的锦囊。
打开之后,一叠厚厚的
银票,竟然有五万之数!
江云月怔怔的捏着银票,前世里她给宋轶修筹军备到处去求世家夫人们,为的也就是五万两银子。
那时候她堂堂皇后,多卑微啊。
夫人们当着面儿耻笑她粗鄙不懂礼数,说她是草莽匹夫的女儿,江云月也只能面带微笑的装傻。
为的不就是这些夫人们高兴了,能给她捐些银钱嘛。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那阵子江云月在宫里都不敢吃好的,抠巴巴的省钱。
就想着,从哪儿能弄到这一笔五万的银子。
如今,她得了外祖父随手给的红封,便有五万之数,叫她怎么能心情不复杂。
江云月将银票收进了梳妆盒的最下面。
她刚好最近有花钱的计划,这笔钱来的很及时,叫她不必立即逼二房吐母亲的嫁妆。
二房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逼他们,更可能会让他们推个替死鬼出来,糊弄了这笔账。
那样的话,钱就很难全部拿回来了。
帘子响动,是萍柳绿水崔嬷嬷,依次进来。
翠微立即收了面上的笑意,江云月也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
绿水最为活泼,进屋便惊奇的说道,“六姑娘,听说您在垂花门前,
骂的二夫人都抬不起头来。”
崔嬷嬷清了清嗓子,凶恶的瞪她一眼,绿水连忙退后去。
崔嬷嬷这才苦口婆心的劝道,“六姑娘,在家中,姐没有个口角争锋倒也没什么,可万不得动手啊。
七姑娘那边去了不少郎中,六姑娘您过阵子最好也去看看,做个样子也是好的。”
“都知道我去了是做样子,我还去什么?”江云月坐去了梳妆桌前,示意萍柳给自己通发。
萍柳从宫中出来的梳头手艺非常好,这点上谁都比不过她。
绿水本来也想凑到跟前伺候,这才很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
如今这屋里伺候的,翠微有功夫,还是穆王府出来的,江云月最信任的就是她。
崔嬷嬷是太后宫中老人,还是临安帝亲自赐下的,在将军府谁都要给她面子。
萍柳明明是跟她一道儿来的,从前都是宫里的二等宫女,谁也不比谁高贵。
可偏偏江云月明显要更信任萍柳一些,得知萍柳会梳头,从此便只叫她梳头了。
绿水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屋里头简直能当透明人。
那头崔嬷嬷跟江云月对话也陷入了胶着,任由崔嬷嬷磨破了嘴皮子,江云月都不为所动。
除了偶尔几回,江云月大部分时候都脾气很好,不会轻易斥责下头。
现在也是,崔嬷嬷一个人叨叨了快半个时辰,江云月没不耐,也没有赶走她。
终于等到崔嬷嬷说累了,江云月头发也通好了,下巴微抬,示意绿水,“你下去吧。”
“是。”绿水憋屈的行礼。
又这样,一屋子的人,说点什么要紧的话,却就她被赶出来。
绿水委屈的不行,出了东厢房,便冲回了自己屋里。
玉兰院地方大,给崔嬷嬷与她们三个一等侍女都分了单独屋子的。
等门一关,绿水就埋头痛哭了起来,只恨自己在江云月面前不的脸。
玉兰院东厢房里,江云月忽然提起了母亲的嫁妆。
“崔嬷嬷拿着嫁妆单子,说为我去办事,也过去不少时日了,同二房那边谈的如何了?”
崔嬷嬷脸微僵,连忙规矩的立正道,“老奴三五不时的就去那边问了。
可二夫人总有推脱的话,一会儿说嫁妆旧物都锁在公库,得老夫人一道儿才能开门清点。
可是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等这几日刚好些了。
又说是以前的嫁妆单子被水泡了,需要寻人来修复,如今正修礼单呢。”
这点提醒了江云月,江老夫人孙氏,先头就怕她捣乱,江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