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声同爷爷寒暄了几句,就回到了她的房间。
不为别的,桌上那幅莲花图还未完成,云声得加班加点赶工,以顺利参加下个月初的展览会。
云声在大学期间获得过许多国画青年奖项,是被业内大家公开表扬的后辈。
但她知道自己的短板——山水图,虚心向爷爷讨教了很久,虽有长进,但终究没有参透爷爷画作中的神韵。云声私下尝试过很多次山水画,即使她水墨运用如行云流水,画中的气势也达不到她想要的程度。
这让云声在一段时间里心情都十分低落。
云老看在眼里,耐心地宽慰她。
国画本就不能短期就领会到神韵,云声自小天赋极高,又自带一股子灵气,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了。如今到了瓶颈期是难免的事,山水画本就更难掌握,阅历不够深自然难以捕捉到山与水的灵韵。
云老细心指导云声,鼓励她先以花鸟画和人物画磨炼画技,待到某天阅心境足够时,自然就能领略到山水画的内涵。
如此才让云声重新打起了精神,在屋里关了快两月,作出了一幅幽静淡雅的墨兰图,爷爷生辰那天,她亲手将画卷交给爷爷。
云老拿起来举在空中细细打量,随即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突飞猛进。”
此后云声便以花鸟画为专长,彻底走出了心结。
今年初春的一场比赛上,云声的的一幅《狸奴压枝图》凭借着画面的生动和精湛的画技,一举拿下了头奖,这是云声走出校园后第一次比赛,也成功让她再一次被众多国画大家看到,并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此次展览是江城一家国画博物馆举办的,馆长特地联系了云声,要求其作花鸟图一幅,打算将其放入新生展馆中以供大众欣赏。
新生展馆,顾名思义,是专门展示后辈画作的展馆,能收到馆长的邀请,云声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由衷感到高兴。
云声散开了及腰的长发,静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专心地刻画池中莲花摇曳的场景。
她在这幅画里藏了私心,画面中央的三条鱼儿正是照着天池中好友的样子描绘的,算是表达对她们的思念吧。
云声这样想着,心中低低地叹了口气。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到了月末,云声早就将莲花图完成,此时墨已干透,云声将其装订好,向爷爷打过招呼后,亲自打车将画送到博物馆里。
这博物馆修在江城一环内,是国内国画博物馆的代表,到时展览开始,五湖四海的国画爱好者都将来观摩,可见规模之大。
云声进馆后由专人领到了馆长室,轻轻敲门,便听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请进”。
推开门,只见一张古风古味的木椅上坐了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见云声抱着画,顿时扬起笑容。
待云声将画交给他,他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卷一阵细细地端详,半晌咧开了嘴,高兴得红光满面
“不愧是云老的孙女啊,小小年纪能作出这样的图,当真是天才。”
云声听了夸奖微微红了脸颊,但眼中始终带着谦卑,柔声对馆长说道:
“多谢馆长对我的欣赏,让晚辈能有机会在这次大展上看到自己的作品。”
馆长听了笑意更甚,同云声交流了展览的细节,而后云声起身告退,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博物馆。
终于忙完了!
云声微微眯了眯眼,随即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声声?”
电话接通,听着耳边熟悉的甜甜的声音,云声轻声笑了笑。
“桃桃,有时间吗?”
电话对面是云声的同学姜桃,两人从初中开始就认识,关系非常要好,后来姜桃去了另一所大学,专心投入舞蹈,毕业后加入了国内有名的舞团。
即便如此,二人也从未断过联系,以人间的话来说,她们的关系叫闺蜜。
“你把画交过去了?太好了,刚好我们舞团休息,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云声报完地址后便找了一个休息的遮阳棚坐下,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文学杂志。
她对手机的依赖性很低,姜桃曾经还对云声睡觉不带手机上床这事儿感到震惊,问她是不是正常人类,问得云声尴尬又无奈地笑笑,只说自己看多了手机便难以入睡。
没等一会儿,便看见姜桃穿着一件白色的短上衣,搭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清清爽爽地向她走过来。
“声声!”
姜桃一个助跑,一下扑到云声怀里,来了一个熊抱。
“好久不见,桃桃。”
云声温柔地接住她,回抱她后笑着开口说道。
“哎呀声声,一个月没见你都瘦了,抱起来都没以前软乎了。”
姜桃嘟着嘴抱怨,而后拉着云声的手,张罗着等会儿吃什么好吃的,云声笑得有些许无奈,任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
左选右选,最终俩人进了一家新开的气氛不错的料理店。
这家店开在一层大楼的右边,对面是一家酒吧,装修的很有品味,看起来十分高档,似乎是专门给富家子弟开放的,云声路过时,透过半开的玻璃门不经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