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翻过屋檐,洒落在云家假山环抱的流水上,波光粼粼,反射的阳光也如同有了生命,荡漾着金色的波纹钻进了窗内。
小屋里放了一张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面摆着一张木制的三脚桌,此刻正燃着一支香薰蜡烛。微弱的烛火后面,女孩海藻般的长发轻柔地铺在洁白的床上,发尾垂在床边,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浅金。
云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起身无意识地放空了一会儿,而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收拾好房间准备睡觉时,她总是不能控制地想起与陆从衿的见面和陆爷爷的那通电话,心中思绪万千,辗转反侧,竟是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凌晨又突然惊醒,弄得她万般无奈,只得起来点上了一支助眠的香薰蜡烛。
云声自知起得比往常晚,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已是早上八点二十。
这个点,爷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云声迅速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后便坐到茶桌旁准备沏茶。爷爷喜好吃完早点后喝上一盏清茶,云声记得仔细,每天都会按时为爷爷准备好茶盏。
一切准备妥当,云声用一个花梨木的托盘端着茶杯往大厅走去,一进门,便见云老已经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云声放好托盘,柔声喊了一下老人。
云老闻声睁开眼,那眼神不似寻常老人一样浑浊,透露着一股慈爱与智慧,让人敬仰。他笑着拿起茶盏,用盖子拨了拨茶,轻抿一口,瞬时茶香满鼻。
“声声,昨晚没睡好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云声闻言卿轻轻摇头,心中还在思考如何同爷爷讲昨天的事。
云老见她不语,便知她有心事,于是放下了茶盏,示意云声坐下,浅笑着开口关心道:
“如果有问题的话,爷爷或许可以试着帮你解答。”
云声见爷爷如此,便也不再纠结,刚想开口,便看到安姨走到了门边。
“云老,有客人来访。”
云声会意地站起身,向爷爷微微侧身示意,跟着安姨走出大厅。
走廊上,云声心中疑惑,谁会这么早来拜访呢?莫非是爷爷的朋友?云声猜不到是谁,便也不再去想,扬起一个自然得体的笑容,加快了步伐。
转过几个拐角,便到了前厅,云声暂时遣退了安姨,抬手轻推开了门。
前厅的窗户向北,此刻正是早晨,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投下一屋的金灿。窗边逆着光站了一个身姿修长的青年,那人听见声音,便转头看了过来,云声顺势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竟是陆从衿。
云声哑然,呆愣了一瞬间,而后强制性冷静了下来,硬着头皮开口
“陆先生。”
陆从衿将云声的表情看在眼里,并未戳穿小姑娘不太熟练的演技,迈着步子走到云声眼前,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温和笑道:
“有劳云小姐带路。”
云声面上虽笑意仍在,心中已是焦急不堪,昨夜想好的道歉因为陆从衿突如其来的到访顿时消散,只得双眼无助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地带路。
陆从衿跟在云声的后面,他个子高挑,微微低头便能看见小姑娘的头顶,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便也没有说话,同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大厅,云声将陆从衿引到云老面前,为二人添茶。
陆从衿修养甚好,与云老交流时言语举止谦卑有度,虽然对国画的了解不算深,但用语细致讲究,听得云老捋着胡子,脸上笑意愈深。
二人谈话间,云声忍不住偷偷观察陆从衿。陆家小少爷端的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天生向下,不怒自威,顶着一头茂密的黑发,面容白皙却丝毫不显女气,一身黑色西装高贵而优雅。
当真是天之骄子。
云声在天池也从未见过比陆从衿还要俊朗的神仙。
难道是哪个上仙下凡历劫了?
正思索间,便见陆从衿不知何时同她对上了视线,对方朝她微微笑了笑,深邃的眼像是一团浓墨,看不清虚实。
云声被惊得一愣,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便随意扯了个理由走出去添置茶水。
偷看还被人抓住了......鱼德要被她败光了
陆从衿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云老知晓他事务繁多便也不挽留,简单关照几句,便让一旁自添完水后回来就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的云声送客。
云声思绪正游离,听了云老的吩咐才猛然回神,抬头看向门边的陆从衿,走上前为其带路。
出了大厅,云声又想起昨天的事,自知以后难有机会向其道歉,便停了步子,郑重地喊住了陆从衿。
“陆先生。”
陆从衿闻言回头,哪知竟先云声开了口:
“云小姐,昨天是我礼仪不周,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嗯?
云声一怔,将到嘴边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她道歉吗?云声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制止了他
“是我没有接待好您,理应该我来道歉,实在对不起!”
说罢便心怀愧疚地想对陆从衿弯腰致歉,云声闭上眼,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