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做噩梦了,梦里都是躺在血泊里的男人,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心里阴影很大。
半夜,她从惊叫中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刘海湿漉漉的黏在额上。
陆沉渊听到声音也跟着坐起来,漆黑的房间,只能看到玲珑身躯在前后起伏,林烟手捂着胸口。
“做噩梦了?”
林烟不回答,人跟吓傻了一样,村里人说人被吓到了容易得癔症,人会疯掉。
陆沉渊伸手把林烟拽过来,睡衣的领子大敞四开,露出浅粉色的内衣。
“没事,别害怕。”陆沉渊另一只手拎过被子,盖到躺在她怀里的林烟身上。
“你明天不要去了,那里工作很危险。”林烟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头依偎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受到被陆沉渊的温度包围,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看情况再说,你先睡。”陆沉渊摘下了手腕上的沉香珠,戴到了林烟纤细的手腕上。
这串沉香珠他戴了很多年,为了得到这串珠子,他都数不清砸了多少香火钱进去。
深知作孽深重,这串珠子抵触他身上的孽债,镇魂安神。
陆沉渊不是个唯物主义者,他很信风水,相士。
林烟不知道这串珠子的来历,手拨弄着上面的珠串,在陆沉渊的怀里睡着。
第二天清早,林烟起来就没看到陆沉渊人在哪儿,应该是又去做散工了。
她从皮夹子里拿出昨晚陆沉渊给的那两张钱,哪怕单薄的只有两张,也是沉甸甸的。
“大清早的,就在这儿数钱呢?”周萍没敲院门,直接推门进来。
外面的天寒地冻跟屋内暖烘烘好像两个世界,周萍摘下围巾,屋里热的脸皮都发烫。
“你怎么来了?”林烟从离了家,就不爱多看周萍一眼,忍了太多年,好不容易落得清静了,她还总往那儿跑。
“那八千块钱,有信儿没有?我们要求也不高,你看现在哪个彩礼不是十万打底儿,三金备足,我们就要八千,都没谱。”周萍满腹牢骚。
今年玉米收成不好,家里没赚什么钱,林阳开销又变大了,林雪倒是不用管,学不起化妆也就回来。
眼看着林阳马上就开学了,周萍心里开始急了。
定校服的单子,她也看到了,当时还怕看错,什么校服镶金边的吗?竟然要两千块。
家里闲钱可不多,只能从林烟这儿开刀,不想给楚秀添麻烦,周萍对楚秀疼的紧,不想让女婿对他们家有看法。
林烟:“八千还没有,我跟陆沉渊还没领证,这么着急要钱?”
周萍不信,瞄着林烟桌上的皮夹子,一把抓过来。
她一股脑的把皮夹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零零碎碎,也只有两张整钱。
这二百块也被周萍攥到手里,肥手紧紧地捏着。
“你干嘛呀?那我大岁数了,就算是后妈,亏你做的出来,跟我们这些小辈抢钱,就二百你也要,丢人现眼。”林烟怒气控制不住,哪怕她再发火,温温柔柔的嗓音,也跟给狮子抓痒痒一个效果。
她冲到周萍身边,死命的要掰她的手,把给抢回来。
别的钱可以动,这个钱不行,这些都是陆沉渊的血汗钱。
这二百块赚的有多不容易,她怎么会不知道,凭什么给周萍。
林烟细胳膊细腿,哪里是周萍的对手,周萍的胳膊比林烟的大腿根都粗。
她捏着钱,把林烟给拔到一边去,一股蛮劲儿,林烟手扶着桌角,差点摔在地上。
“嫁人了,就胆子肥了?敢跟我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你记住了,不管嫁哪里,你都是林家的人,林家有事,你不能不管,这二百我先拿走,还剩下七千八。”
“做梦,说不给就不给。”林烟堵着门口不让周萍出去。
她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如果平常的钱,周萍拿了也就拿了,陆沉渊受苦受累了一天,昨天手都被磨破了个口子,才换来这点钱。
周萍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
周萍也没想到,林烟今儿是怎么了,人跟吃枪药似的,拿她二百块,和要了她命一样。
周萍不愿意因为这点钱闹出多大动静,在村里她这个后妈名声本来就不大好。
她当年也想过,把林国平的两个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去对待,小孩子从小没妈够可怜的。
真生活在一起,心态也就变了。
不是亲生的隔着层肚皮就是不行,那俩丫头犯一丁点小错,她都会无限放大,对她们骂骂咧咧的训斥吼叫。
再想到,她俩那杀千刀的亲妈,那女人倒是聪明,两个孩子一个不要,直接丢给老实巴交的窝囊废林国平。
人家进城嫁了个好人家,肚子没歇过,生了个女孩跟林雪年龄差不多大,听说还住上了别墅。
那边对女儿不管不问的,就跟没生过一样,她凭什么去伺候这一家老小。
在这种扭曲的心态里,周萍就越发的看林烟不顺眼。
“你让开,嫁出去的女儿回报娘家彩礼,就要你八千,你这些年花了家里也早就不止这个数了。”周萍肥厚的手掌推搡着林烟羸弱的肩膀。
“反正这个钱,你不能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