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开口道。
他真是为这两位夫子担忧,如此不懂得揣摩人心,再说下去,恐怕又得被吊一晚上了。
“哦?你觉得老夫说的不对?”
“小岳,你诗文写得的确不错,但是,这话我等不服!”
见到徐小岳如此贬低自己,施平与杨林都忍不住为其打抱不平。
“闭嘴!”
不过,就在两人绞尽脑汁想要吹捧之际,陶时之冰冷的喝声突然将其打断。
施平与杨林一愣,当即悻悻收声。
“你说,方才目光短浅,没能理解我?”
陶时之面带笑意,看着徐小岳。
“先生大志,学生方才只看到一角,的确惭愧至极。”
徐小岳轻声回道。
“哦?那你说说看。”
陶时之饶有兴趣,他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与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先生是隐士不假,但是,为何会被称为著名隐士?”
徐小岳低声道。
“因为他平日高调,喜欢多管闲事!”
施平与杨林相视一眼,心中默默的回答。
陶时之面色一凝,沧桑的眸子中,涌起一抹异色。
“这足以说明,先生退居归隐,实属无奈之举,实则,心中依旧放心不下天下万民!”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施平与杨林一阵愕然。
如此大义,已经不仅是气节高尚所能形容了,难怪他们在说到陶时之归隐时,后者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是,两人不由的有些担心,徐小岳的此番话语,或许会勾起陶时之心中的痛楚。
陶时之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穆,却透着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斯二者天也。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此言出自孟圣,却与陶时之的此景极为契合。
听到这话,施平若有所思,他能体会到陶时之话音中的无奈。
杨林也是为之触动,仿若看到了陶时之一人,在朝堂上,以一己之力,对抗左相与其羽翼的孤独。
然而,左相终究势大,哪怕是大儒陶时之,也难以撼动。
最终,在对战蛮族的决策上,左相驳回陶时之的主战之意,采取和谈,却令得大魏丢失两州之地,无数生灵涂炭。
事后,陶时之孤身一人,走过那两州之地,怒斩三位蛮尊,近十万蛮族将士,浑身浴血,回归朝廷,当朝指骂左相。
最后,帝后手持玉玺,将陶时之与左相分隔开来,这才避免了两位当世大儒的一战。
空有一腔热血,却被强行压制,无处发泄,陶时之文心震动,半圣之道,毁于一旦!
此事过后,陶时之含愤退隐。
见他半圣之道断绝,左相终于可以高枕无忧。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徐小岳缓步上前,与陶时之并肩而立,目光悠悠,顺着其视线望向远处,仿若穿过了千山万水,见到了在朝堂上为万民请命的孤寂身影。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陶时之低喃一声,神色微动。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徐小岳缓步而行,如同梦呓般的低喃声缓缓响起:“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陶时之心中一动,文心微微颤抖,眼神一片迷茫。
见到陶时之这般模样,施平与杨林面色万分肃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到两人。
“何时而乐耶?”
陶时之喃喃低语,目光看向徐小岳,眸中竟然有着一抹……求助之色。
“其必先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轰隆!”
话音落下,陶时之文宫中响起一道霹雳,眼神中的迷茫之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乃是无比清澈。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无数文人脑海中响彻而起。
这一刻,整个五国文人都为之沸腾。
他们仿若在脑海中看到一道苍老而又伟岸的身影。
“圣道之言,有……有人悟出圣道了!”
“天佑吾族,百年了,我人族终于即将增添一位半圣!”
“拜见半圣!”
无数文人,对着声音来源之处跪拜而下,虔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