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英的身上,脸上,头发上,
刘文峰要给她戴上帽子被罗可英拒绝了,
强子说会在镇子最西边汽车修理店旁边的小路上接上他们,
刘文峰牵着罗可英,罗老汉走在一旁揣着手缩着肩膀,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三人踩着雪发出的嘎吱声,
“路边有花儿么?我想闻闻花香”
罗可英轻柔的声音飘荡过去,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又回到了寂静,
罗可英觉得走的很累,但时间却过得很快,她被扶着坐到了车里,充斥着烟味儿和一股脏污的味道围绕着自己,座位很硬,坐起来很不舒服,
一路很颠簸,罗可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强哥,这边麻烦停一下吧”
刘文峰扶着罗可英下了车,呼吸到清冷空气的罗可英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刘文峰让罗可英站在这里等一下,他去买点东西,
罗可英听着丈夫小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的又越来越近,手里被他塞了一个东西,
摸起来像树枝又像草,直到摸到了柔软的像薄丝绒手感的花瓣,
“是玫瑰,老板说这个好闻”
罗可英凑近鼻尖闻了闻莞尔一笑
“确实很香呢”
接下来的路程还很远,罗可英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记得停车匆匆在路边吃了一顿午饭,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的,紧接着又开了很久,久到又快饿了才算是到了,
强子带着三人进了院子和一个坐在那里烤火的男人说了几句,那男人对着罗可英三人上下打量打量,站起来领着进了屋,
在一排长椅处停下让三人在这等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和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指着门口的三人说着什么,白大褂的男人听着那男人的话不住的点着头,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白大褂面对罗可英开口询问
“只肾么?30万,心要不要,50万”
“不卖”
罗可英想若是自己没了心,到了地府不记得孩子认不出亲人朋友可怎么行,所以回答的坚决,
“行,麻药1000用不用,”
白大褂熟练的问话,熟练的准备着东西,
“用的,我怕疼”
“过来吧”
白大褂端着盘子领着他们进了过道尽头的屋子,那个所谓的手术室,
血腥气掺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罗可英止不住的一阵干呕,把那支拿了一路的花靠近鼻子使劲的吸了几口才算是缓过劲儿些,
“躺这吧,家属可以出去了”
罗可英只觉得这张床又冰又冷,血腥味又大,只能一直闻着花的香味才算是不吐出来,真是难受,但这种难受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打了麻药的罗可英很快的就昏迷了过去,并且再也不会醒来。。。
刘文峰和罗老汉垂着头坐在过道的长椅上很久没有起过身,又是长久的寂静,不知不觉天空已经陷入昏暗,
突然啪的一声,过道亮了起来,强烈的光线变化让刘文峰俩人还有些不适应,用力的眨几下眼睛抬起头看向门口开了灯的人,
是烤火的那个人,提着一个大袋子过来了,
“点点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进去把人带走了”
俩人点好了钱分别装进自己带的背包里,满满当当的两背包,
那人业务熟练的进去和白大褂把罗可英装进一个黑色大布袋子里,强子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县城边的一条小路上便把他们请下了车,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吧,四周空无一人,这世界安静的让人害怕,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走正经的路,辨认好了方向就要从田地里斜回家去,下过雪的田地格外的难走,俩人一会儿抬着黑色大布袋子,一会儿轮流扛,背一会儿扛一会儿抬一会儿,到家时天已经快要亮了,把黑布袋子放下,俩人已经汗流浃背,匆匆各自回到家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早饭也来不及吃就骑车去了镇上,把钱分别存到了几张银行卡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接着在镇上早餐店要了碗豆浆包子狼吞虎咽,吃饱了也不敢多歇双双进了镇上唯一一家棺材铺,选了一口未上漆的薄板棺材,罗可英没有很大的个子,所以选的棺材也是小的,也没有请吹响儿只简简单单的就埋了,
别人听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头当场就没了,又是一阵的唏嘘,说着可怜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
没过多久,听说两家纷纷在城里买了40万的房子,又没等两年,听说两家前后娶了新媳妇,
就再也没人见他们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