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人收起笑容,冷言冷语道:“高晨,祖籍陇州平凉县,前渊旧历一十四年参军,跟随先帝左右,未建大功但也鞍前马后,现官至正四品禁军都尉,统领灞上营,在京中置地两处,父亲前年去世,老母尚在,还有妻妾三人,儿女两双,其中最小的千金名叫嬛嬛,才刚刚蹒跚学步。”
高晨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高将军,你勾结翡王,指使灞上营的禁军软禁长公主殿下,你这是在拿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吗?”
高晨说道:“翡王有兵部盖印的军令,本将军只是听命行事!”
沈凌人又道:“翡王意图谋反,万一事败,你猜陛下信不信你?”
高晨反驳道:“仅凭你这几句话,本将军就可定你一个构陷朝臣的罪名,再加上擅闯禁军大营,危言耸听动摇军心,随便一条罪名都可以将你就地问斩。”
沈凌人亮出一块御赐金牌,高晨仔细一看,那金牌上刻着“君衣侍亲军检阅司总司”十个大字。
“高将军,见此金牌如见陛下,你想斩谁?”
高晨大惊失色,忙问道:“你......你怎么会有总司的金牌?”
沈凌人大声回道:“陛下口谕,命大棠镇北军少陵骑统领霍衍文就任君衣侍亲军检阅司总司,即刻查办翡王李长妨及其党羽。”
高晨一听此话,立刻跪在地上听命,沈凌人俯视着高晨,弯下腰去说道:“及其党羽,你算不算啊?”
高晨在心里打起了算盘,翡王谋反的确与他无关,不管成与不成,兵部的那一纸军令多少都能当做他的护身符,可如果他现在站错队,也许就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了。
沈凌人见高晨迟迟不作答,知道他心里还在犹豫不决,于是奉劝道:“不要以为一句听命行事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了,翡王让你守着长公主殿下,他成不了事,你便是同党,他成事了,长公主殿下必定活不了,可死一个皇室宗亲,翡王总要给别人一个交待,他可以把罪责都扣在你头上,细柳营的赵彦武原本就是翡王的旧部,霍大人能派我来,就是看在你也曾忠心侍奉先帝的份上。”
这时,一名守卫大声喊道:“高将军,有人偷马离营了!”
高晨赶紧朝营门望去,只见一名兵士正骑着快马强行冲过营门守卫的阻拦,朝京城的方向逃窜,很明显,这一定是翡王安插在灞上营中的眼线。
沈凌人说道:“高将军,机不可失啊,你出手与我出手,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啊。”
夜幕之中隐藏着沈凌人的人,他们完全可以将那眼线一箭毙命,高晨即使再蠢也知道,这是沈凌人在给他机会。
高晨急忙大声命令道:“快拦着他,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手下弓箭手们齐射,远处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便没了动静。
高晨战战兢兢地对沈凌人说道:“末将该死,被翡王的人混进了大营,末将与灞上营的禁军将士对陛下对大棠忠心不二,天地可鉴。”
沈凌人见高晨已经表明了态度,便命令道:“灞上营统领高晨听令,点齐两千人马,只要老兵,入营不足一年的不要,打着细柳营的旗号接管城防,其余人马着心腹良将看管,天亮之前不得离营,有违者格杀勿论!”
高晨抬头问道:“可是......翡王命末将护送长公主殿下前往赴宴,若是过了时辰,长公主殿下的驾辇还不入城,恐会引起翡王疑心......”
沈凌人微微一笑道:“那正好,我正想该怎么入城呢。”
半个时辰后,灞上营的禁军护送着长公主的驾辇顺利入城,城门刚关,一大队人马来到城下,守城兵士在城墙上高声询问道:“来者何人?”
城下回应道:“细柳营奉兵部军令,即刻起接管城防,请开门交接!”
城墙上的兵士面露疑容,小声嘀咕道:“不是亥正才来接管吗,怎么提前了?”
城下又道:“我家将军体恤各位同袍,反正早晚都要接管,不如让弟兄们早些回去,还能喝个小酒御御寒气。”
守城兵士一听,倒也有些道理,一边派人去知会统领,一边降下吊桥打开城门。
城门开启,列队整齐的禁军小跑入城,一名守城士兵看带队的其中一位队正眼熟,忍不住问道:“兄弟,我记得你不是灞上营的嘛,怎么又成了细柳营的人了?”
那队正随口回道:“我上个月才调去细柳营,反正都是禁军,在哪儿当差不一样......”
亥正时分,一大队人马兵临城下,细柳营统领赵彦武派副将谢忠上前喊话道:“细柳营奉兵部军令,即刻接管城防,请开门交接!”
城墙上有人回应道:“是细柳营的弟兄们吗?我家将军已恭候多时,请各位稍等,兄弟这就放桥开门!”
谢忠听到恭候多时这四个字,回身对赵彦武说道:“将军,咱们从大营赶来,阵型涣散,有失将军的颜面,请将军现行入城,待末将整顿一下行军队伍,稍后再入城。”
赵彦武瞟了一眼谢忠,不疑有他,便说道:“动作快点儿,莫要误了大事!”
说完,赵彦武率数十名侍卫,策马奔入城门。
赵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