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闻言抬眼看他,正对上他那专注认真的神色,给人一种此时他正在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似是陷进那目光中,周子舒顿了顿,方离开视线,终于张开了嘴。
在温客行踌躇满志的目光中,时姝隐约看到了阿絮发红的耳垂。
阿弥陀佛。
心中暗念佛号,尽量做到心平气和,但到底还是修行不够,只得头疼的移开视线,看向堂中还没有得到回答的阿湘,然后好心的回答:“还不是怕你藏不住话。”
“哼。”
顾湘用拇指蹭了蹭鼻子,不满的说:“小瞧姑娘我。”
时姝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阿湘被看得难得不好意思且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但嘴里依旧不服气的喃喃道:“就…就算告诉了曹大哥,也不过是让他有个防备,也不至于那时…”
想于此,顾湘突然苍白了脸色,她已不愿再回想方才的场面。
在不远处接受师叔训话的曹蔚宁见此,忙向师叔打千抱歉,然后快步走至阿湘身前,一手紧紧握住了阿湘的手,眼神坚定且认真:“阿湘,别怕。”
我在。
顾湘泛着水汪汪的大眼抬头看他,终于忍不住般投进曹蔚宁怀中,语气中带着哭腔:“大傻子。”
“阿湘!”
师叔在不远处,则欣慰的看着这对有情人。
而时姝则悻悻的再次离开了视线。
左边是周温二人的日常狗粮,右边是顾曹两人的劫后余生,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只得将目光投在了眼前的花生米上,无聊的开始数起了花生米。
姑娘我总是这般难!
顾曹二人的婚礼还是在曹蔚宁师叔和同门的见证下,举行完毕,温客行亲眼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即将与另一人相伴一生心情自是五味杂成,故于酒宴上难免多喝了一些。
宴毕,他趁着阿絮见他嫁妹心软,牢牢的抓着阿旭的手,然后将整个人都紧紧贴在阿絮身上,嘴里不间断的说着什么胡话“什么阿絮陪我”,“阿絮真好”,“我最喜欢…”的话信手拈来,只把周子舒弄得哭笑不得。
跌跌撞撞间,周子舒带着他向客房走去。
温客行阴谋即将实现,在阿絮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然不等他高兴太早,时姝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她将手放至嘴边做喇叭状,像是好心般提醒道:“明日给阿絮起钉,戒色呀!”
在温客行突然翻身起来,怒目而视下,时姝好笑的看了眼不远处颇为无语且没脸看的周子舒,然后看向温客行,双手合十,点头行礼:“阿弥陀佛,五韵皆空呀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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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谷内不知从哪飞来了两只喜鹊,正在树枝上叽叽喳喳,时姝走近,先是懒洋洋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若有兴致的盯着那俩喜鹊看了好一阵,但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身后突然传来含笑的声音:“看什么呢?”
“阿絮。”
时姝忍不住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没精神的回头,回答道:“分雌雄呢,也不知这喜鹊怎么回事,我分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周子舒闻言无语,他从远方见时姝如此认真的打量那两只喜鹊,本以为是有什么特殊,不想竟是这种缘由。
不过想想这确实也是阿姝能做出来的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此时,自起身后一直缠在阿絮身边的温客行抱手嘲笑道:“这天下也有时神仙看不出的事?”话音语气中,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心知这是记恨昨晚打断了他的好事,时姝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欲求不满的某人,又坚持不懈地看向了那两只喜鹊。
温客行没有得到应答,只得到阿絮一个你没事找事的眼神,忿忿的凑近周子舒的侧颜,不满说道:“阿絮,你是哪一拨的?”
无语的伸手推开那张死皮赖脸的俊脸,周子舒亦是翻了个白眼:“我自己一拨不行吗?”
“不行!”温客行立时反驳,然后有理有据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阿絮也何该与我一道。”
“噗嗤。”
时姝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喜鹊上移开,她没眼看般瞥了眼温客行,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吐槽:“你当真是素地无事可做了吗?”
也不把时姝当寻常女子了,温客行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素不素还不是承某人的照顾。”
周子舒一阵轻咳,然后用肘子狠狠撞了下温客行的肚子,在温客行捂着肚子间,时姝笑道:“大道漫长,今后素着的日子还多着呐!施主,戒色呀。”
“你说什么!”
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肚子,温客行抬头不可置信。
时姝一副佛曰不可说的模样,然后又问了句令两人面红耳赤的话:“再说,你俩分出上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