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子舒松开手后,时姝也不再纠结,继续放下最重要的事。
看向那周身似乎笼罩着寂寥的男人,时姝同情的耸了耸肩。
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此时正是周子舒欲逼出七窍三秋钉的时刻,若她来的再晚一分,怕就真的迟了。
想于此,时姝再次开口:“周兄心思玲珑,只不过关心则乱。那日,你见艳鬼柳千巧祭拜温兄,就没有什么怀疑。毕竟,柳千巧可是擅长……”
心不自觉跳快,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脑中,心潮澎湃,又是几声轻咳,周子舒定定地看向时姝。
若,这一切都是老温的计谋,那这姑娘又怎会知道,她是谁的人?会不会坏老温的事?
时姝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瞥了一眼气质略显冷凝的周子舒,退休的天窗头子岂是好糊弄轻信的人,于是急忙表忠心:
“周兄许是对我的来历存疑,实在是汗颜得紧,我本是上界一位仙人,只不过历劫时出了岔子,不小心跌落此间,遇到周兄也算是缘分一场。”
“仙人?”
周子舒反问,语气中带有些许的无语,他定定地看向时姝,一副你莫不是将周某当傻子糊弄的嘲讽模样。
时姝忙不吝点头,然后举起右手微微打了个响指,只见一簇微弱的火光出现在时姝拇指的上方,火光颤颤巍巍,似是轻轻一吹就会熄灭。随着崖底风吹过,那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但是就是坚强的不肯熄灭。
这是方才时姝爬坑时意外发现的,自己如今的身体竟然不会受伤,还能打出打火机般微弱的火光,没有什么比用此更适合装神弄鬼的了!
微微挑眉,得意的看向周子舒。
江湖技法层出不穷、千奇百样,这般也不知是哪个杂技班子的野路子。
周子舒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既然老温有还活着的可能,这姑娘又像是知之甚多的样子,不如先静观其变看她到底有何谋划。
“哦?”
似是被时姝的神通折服,周子舒微微施礼:“那,不知上仙来此?”
时姝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耳朵下意识发热,一向厚脸皮的她难得有些羞耻,努力镇定下来,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都说了是历劫是出了岔子,不慎跌落此间,周兄叫我时姝便好。”
顿了顿,又说到,“周兄是天顾之人,我只不过是想跟着,看看有何天泽遗漏好得以回去罢了。”
“天顾之人?”
似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周子舒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似笑非笑。
时姝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就想抽出他的白衣剑,一剑将自己捅个透心凉。
微微思忖,他的前半生委实不算是顺遂,甚至就像是天和他开玩笑,意识到方才话的不妥当,时姝郑重向他鞠躬道歉:“是我失言了,周兄莫怪。”
看他神色略微好着,但这嘴碎的毛病依旧未改:“人生不过一场修行,周兄的兄弟也不只不过是早入轮回再次开展新的一场修行罢了,周兄又何故执迷于此?”
“这是他们的修行,亦是周兄的修行。”
顿了顿,又继续:“周兄又何必自伤,当初一力揪出连串朝廷蛀虫的是你,死守关门护佑河山的是你,如今晋州百姓能安居乐业也有你的功劳。就算天窗中你手段狠毒,杀过人也害过人,但若没此如何换得繁华大道?当日晋州吏治,民不聊生,谗邪害公正,周兄既只愿为乱世中开一扇天窗,引一缕天光,只求问心无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