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阿木纳所说是真相,那么西洲海妃欺人过甚,明明是拓珠公主的错,就算为了那剖腹取子、一尸两命的小才人,拓珠公主也应得到应有的惩罚。
泰玉想,自己要不要回西洲去,回去给母亲年年守灵,草草了此残生,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草珠听到这个想法是一惊,哪有哪个妃子愿意离开皇上的恩宠,去活生生守活寡的。
况且美人如花似玉,貌美惊人,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咧,有谁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草珠好说歹说说了美人半天,可泰玉目空注视着远方,人在宫殿里,可魂魄早已飞出九霄云外。
草珠趁美人午歇,赶紧去水月轩找庆妃,把美人的反常一举一动跟她说了。
“怕是失去两胎,又生母被人割下头颅,换作谁也不那么容易想得开的。”
庆妃说。
拉着草珠的手,赶忙到泰玉宫里,泰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起床,没有草珠帮忙却已穿戴好朝服,见到庆妃来,赶紧上前拉住庆妃的小手说:“姐姐来得正好,我要去见皇上,你跟我一起去!”
庆妃满脸一个“啊?”,就被泰玉拉到了太和殿。
太和殿上,赢甄手打开着一本黄缎封皮奏折,一边耳朵听着泰玉呈辞,很感兴趣的样子,说:“爱妃您说要回娘家,而且永远不回来?”
泰玉跪趴在地上答:“是的,不过回不回来全靠与皇上的缘分了。”
赢甄又问:“可是自东赢开朝开始,就没有妃子回娘家一说,除非是被皇帝废弃的嫔妃,贬回原籍,况且你身为西洲公主,是赶来咱们东赢和亲的,你这一回去,不就是告诉世人,寡人虐待于你?”
泰玉说:“皇上对妾怎么样,东赢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没有过虐待于妾一说,妾请愿回西洲,乃是妾一人所独断,妾愿意以性命担下所有罪责。”
赢甄反口相问:“你真的想一走了之,难道这宫廷连你一点眷恋的东西都没有吗?”
泰玉跪在地下说:“妾自西洲以来,生长在母国,东赢何来牵绊妾事物一说?”
“啪”赢甄用力合上手中的奏折,叫来万杨纸墨伺候,“既然偌大的东赢连一件牵绊美人留下来的事物也没有,那寡人也不好留着美人了,即刻放美人归去,祝美人你能得偿所愿,日后事事遂心。”
赢甄挥毫泼墨,不到两下子就写完了遣送书,扔下了地上泰玉跟前。
泰玉拿着遣送书,抱在怀里,就是这个遣送书终于可以让她回归自由了,她终于可以脱离牢笼一般的东赢皇宫生活。
西洲迎接公主回朝的队伍还没到,泰玉叫草珠抵押了自己的一只金项圈,买了一支队伍来,护送自己回西洲。
草珠恋恋不舍地问:“美人你真的要走么?你什么时候归来,还有你走后草珠跟谁啊?”
泰玉坐在镜前,卸下自己的装饰,对着镜像说:“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我走了以后你就跟着庆妃,庆妃生育有眉山公主,再多要一名宫女不过分。”
草珠扁扁嘴,“那还不如跟在自己正经的主子面前好呢。”
说到这,草珠又忍不住多嘴一句:“那美人你还会回来吗?”
泰玉望望一脸愁容的丫鬟,自己身在异乡,草珠给了自己不少异地的温暖,现在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回西洲过自己的幸福生活,想想真对不起草珠。
泰玉握住草珠的双手,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主仆一场缘分尽了,你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庆妃那里也会尽力关照你的,以后你还会遇到比我丽美人更好的主子的。”
说完,看见庆妃提着自己的包袱站在宫殿门口,看见泰玉,便走了过来,“妹妹!”庆妃蠕动着双唇,缓缓张开口,“你这一去凶吉未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也请你放心!”泰玉已经换上寻常装扮,接过庆妃手中的包袱,由宫人引领着,坐在马车,向宫门口驶去。
太和殿上,赢甄背着手对着香炉,问万杨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万杨回答说:“已经是申时了,皇上。”
赢甄转过身来,手扶着大殿上的龙头问:“丽美人已经出发没?这可是东华寺为她选的出发吉时?”
万杨答:“回禀皇上,美人已经出发了,不过这时候马车还绕在宫里,还没出宫门……”
赢甄摆摆手示意万杨别说了,仰头叹息,万杨理解圣上的意思,不过就是舍不得嘛,不过皇上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孤家寡人,自己又不跟后宫小主一样体恤圣上心,要不要叫个嫔妃来给皇上缓解一下心情呢?
万杨口拙问:“皇上要不要宣个小主来,聊聊天,解解闷?”
赢甄一挥手,“不用”
话音刚落,听见门外宫人大声唱和:“明贵人到!”
这明贵人,来得真是时候,不愧她承宠多年,察言观色看人心思最数明贵人做得最好,万杨想以后宫里的好日子就到明贵人头上了。
明贵人进殿,对着赢甄俯身行礼,赢甄问她:“何事?”
明贵人站在地上,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刚刚去送了丽姐姐,丽姐姐她不舍得宫内的一切,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