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泰玉使草珠去太和殿请了个准,扶着庆妃的小手一路小包车出了宫门,直达东赢监狱。
潮湿闷臭的监狱不时传来囚徒们的喊冤声,泰玉一路提着胆子走过,直到来到阿木纳的牢房前。
“阿木纳,你可认得我?”
泰玉居高临下,问。
那名叫阿木纳的男子缓缓转过身躯来,好像早些受过刑,脸上被划出两道伤口,渗出血。
“泰玉公主,自当认得。”
认得便好,省得废话。
“我问你,我的母亲因何而死?”
泰玉说到母亲时嘴边抽搐。
“西洲圣女当然为国捐躯,何来为何而死之说?”
“西洲人人都知道我母亲为了我,一直都很惜命,要永远守护我,不会无端端连我都不知道就去死。”
阿木纳答:“西洲连两年未见天霖,你母亲为了百姓子民生存,自愿捐躯赴天灾,是慷慨赴义,海妃深感圣女大义,想起圣女唯一遗腹子您泰玉公主,特请恩将圣女头颅留下,千里送到公主您跟前,给您留给念想。”
“你胡说!”泰玉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我和亲之日起,我母亲就告诉过我,不会轻易赴死,除非我准允,分明就是有人加害于她。”
那面容狰狞男子笑了笑,脸上的刀疤更重,说:“公主要是这么安慰自己也好。”
说完,准备转过身去,不理人,睡觉。
泰玉左手扒着牢房木柱,不依不饶,问:“是不是海妃,我母亲得罪海妃了,就这个下场?”
听到“海妃”两个字,阿木纳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在西洲主子是奴婢们的信仰、神灵。
“造物的上苍啊,求你保住吾主荣华加身一世。”
泰玉想,她果然踩着了这个奴婢的尾巴。
她威胁说:“如果我现在进宫请皇上,请他看在我二胎未着的份上,请西洲海妃入宫与我为伴,你猜我会怎样对付海妃?”
阿木纳冲上前,抓住木柱疯狂问泰玉:“你想怎么办?”
泰玉说:“我会像她对付我母亲一样……”说着,说不下去了,便说:“你知道的…”
泰玉这招正打中了阿木纳的蛇七寸,阿木纳抓着牢房门口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泰玉说:“我只想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人不死也死了,我也奈不了海妃如何,你就算告诉我,为了西洲与东赢的安宁,我也只能把委屈咽下肚子里,但如果你连我母亲死也不给我一个真相的话,那我就与西洲撕破脸皮,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泰玉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只求阿木纳口中说出个母亲的真相,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情出来。
“好,我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只求你…”阿木纳舔舔嘴边说:“放过主子,就算要报仇她,也留她一条性命。”
“我答应你,”泰玉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圣女害死了主子的拓珠公主…”阿木纳一字一顿地说,说完又添了句:“别以为只有你与你母亲是无辜的,不作恶!”
泰玉不相信,母亲平时为人最亲切善解人意了,就算她与海妃曾经诸多过节,母亲也不会把气撒在海妃的公主拓珠公主的身上,况且母亲那般聪慧,那不等于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嘛。
“你撒谎,母亲绝不会那般糊涂行事。”
阿木纳无辜地说:“真的,圣女把拓珠公主推倒在河里,淹死了拓珠公主,海主子才会奏请皇上,为拓珠公主报仇,杀了圣女。”
“不会的,就算天大的事,我母亲也绝不会殃及无辜。”
“可……事实是这样。”
泰玉见问不出什么来,而母亲也绝不会是那样的人,脑子里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她突然把突破口放在拓珠公主身上。
问:“为何我母亲独独害拓珠公主,父王有的是公主,为什么不是下一位,不是别的妃嫔生的公主?”
“这,”阿木纳口舌结巴起来。
泰玉发现其中必定有诈,逼问下去阿木纳只得说:“拓珠公主为了探视宫内一美人的肚子怀的是男是女,要当场剖腹起来,圣女赶到,阻止了公主,纠缠期间圣女力气大,就把拓珠公主推倒在塔姆河里了……”
阿木纳有一字说一字,生怕被泰玉抓住个马尾。
“那就是说…”泰玉补充接下来的细节,“母亲惹怒了海妃,我母亲杀了她女儿,然后就把我的母亲头颅摘下来,刺激怀孕中的我是吗?”
“是这样的…”阿木纳小声嗫嚅着。
“你可千万要放过海主子,是圣女杀人在前。”
阿木纳临死还不忘保护主子。
“交给皇上去办吧!”
泰玉说最后一句话。
整个人像失了神似的走出监狱。
庆妃在后面拉着她裙尾,喊了她几声,也听不见。
想着母亲死得冤枉,谁来替她申冤,多怪女儿没本事,没能保护好母亲,她以为自己和亲东赢,宫内的人就会对母亲好些,看在她泰玉东赢女婿的份上,也不敢轻易把母亲怎么样。
没想到自己赔上自己一生的和亲,在他们西洲人眼里换不来母亲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