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一回去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她醒了才发现裴宁已经下朝回来了。
“带了酥饼回来，要不要尝尝。”
裴宁提着油纸包好的酥饼就到她跟前晃了一圈，闻得她食欲大开即刻起身道：“等我洗漱完。”
裴宁今天肉眼可见的心情好，搭配着她那身月白色的袍子看上去尤为清新可人。
姜禾：“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连带着她也心情好，说话都带着长长尾音。
裴宁此时正在将油纸拆开准备把酥饼放到盘子听到她问头也不抬的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御史大夫换了人。”
御史大夫也是先帝的旧臣对御史台里的新秀多有打压如今被调去了礼部，而御史大夫这个位置由黄忠义接手。
黄忠义是当时她考试时的主考官也是阅卷人就是他一力推举她为探花，对她可谓有知遇之恩。
上司换成了原本就很欣赏自己的人当然值得高兴，而老臣势力被打压更值得高兴。
“噢，这样啊。”
“对了，你小心那个……嗯……叫洛云浮的人，还有胡长君。”
姜禾突然又想起来那两人，觉得说不定他们会对裴宁下手。
月百端水进来也听到了这话，只是本着不该听的不听这一原则，她放下盆就走了。
裴宁瞧见了还以为是有什么大问题，不由凝神道：“怎么了？”
姜禾：“……”该怎么给她描述这件事情，真的有点抓马。
顿了顿姜禾决定实话实说，全盘托出。
裴宁听后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没握住，她缓缓开口道：“所以……这是公主的桃花债？”
姜禾死鱼眼，神来的桃花债。
裴宁：“其实如果公主喜欢他，臣可以退位让贤的。”
啊西，姜禾都快被气死了，她到底从哪句话听出来她喜欢他了？
不由没好气道：“你没事吧？”
裴宁挑眉故意反问道：“您把人赎出来不就是对人家有点意思的嘛？”
赎回贱籍人多为好美色，想养娇宠。她倒是知道公主肯定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逗逗她多有趣。
眼下公主小嘴无意识的噘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公主这副样子可不常见。
姜禾捞起帕子擦脸，热气蒸到脸上红了双颊，她又这个时候回话道：“他戏唱得好，我觉得死了可惜才赎他。”
“我还处处为你考虑呢，难不成我也喜欢你？”
“哼，不过是我心好罢了。”
一番话和姿态下来尤为显得娇俏动人，裴宁都没大听她说的什么光顾着她脸看了，一时间只能连连称是。
她觉着姜禾可爱，姜禾觉得她呆，一点都不知道防范于未然。
“唔，后日苏卿之大婚送了请帖来。”
裴宁突然想起来这一茬，苏卿之娶得是宁南王氏的嫡女，算得上是高娶了不过他如今也算官运亨通，如今在户部风生水起连前线运粮草的大事都交给了他办。
姜禾对着镜子梳头对她讲的倒是没什么兴趣，婚礼宴会什么的最无聊了。
可若她们两人不一起出席该有非议了，前面太后都跟她明里暗里的说怎么还不见她有孩子，是不是没感情了或者身体原因。
虽然当时随便搪塞了过去可一直没孩子确实会让人起怀疑，而且这次任务一看就是长期任务，天晓得什么时候结束。
为保万一在人前可得把戏做足。
—— ——
婚礼那日裴宁姜禾早早就去了，才进府里姜禾就发现沈知白也在还向苏卿之连连敬酒。
苏卿之平日里多穿素锦今日换了喜服连带着脸色都衬得红润许多，两人交谈之间颇有点谈笑风生的赶脚。
姜禾悄悄靠到裴宁耳边道：“他们这是交情不浅？”
裴宁落座后就一心盯着自己眼前那碟子糕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直到顺着她瞟过的地方才看到。
而苏卿之已经走开只余下沈知白一人含笑站在那儿了。
“他们同在户部，有交情也正常。”
“人家都知道交际交际，怎么从来不见你有什么交际的？”
“臣现在已经够高调了，再交际就要坐实结党之名了。”
姜禾打趣她，她也顺着笑道。
她眼下处境是个人就能看得出艰难，多少人对她都避恐不及她又何必上去自讨没趣。
“前线频频传来捷报，老臣们现在脸色可都不好看呢，臣为得不引火烧身这些日子上朝都当的哑巴聋子。”
裴宁压低了声音用几乎戏谑的口吻和她说着这些，只是姜禾也知道裴宁前些日子确实不好过，她被调去配合整理编写文献都是些细碎繁复的活计常常忙到都不能回府。
直等到黄忠义到御史台才又把她调回去。
——“裴大人。”
突然，有人喊裴宁，两人齐齐抬眼发现来人穿了件红底绿花纹的袍扎眼程度不亚于新郎官。
姜禾半眯起眼，心中暗骂阴魂不散。
裴宁见到眼前人的第一时间其实有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只觉得眼熟却说不上来名姓，而姜禾那一副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