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境支援,正式伐蛮。
而这个消息传到公主府时姜禾正在喂裴宁喝药,黑漆漆的药汁即使闻着都能感受到涩味,裴宁喝得是一个面目狰狞。
只等那股苦劲散去,裴宁才道:“早些年以武入仕的那些人终于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
长年被边缘化只能在六部打酱油的武将待遇那可差得不是一点点,俸禄低地位低,但凡有点追求抱负的都得逼抑郁。
姜禾见她还能悠闲替别人高兴忍不住提醒她:“这几日朝堂上参你的可不少,说你在安州期间广结党羽,收敛民财,说曾经教过你的先生去世你也不去吊唁。”
“反正是说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些事情还被大肆宣扬到了坊间,虽然是空穴来风但是架不住有心人煽风点火。
“安州暂且不论,他们去查即可。”
“至于先生,他知道我身份叫我出来以后就不要再回去,更不要再与他有瓜葛说是他的学生。”
裴宁早些年家在村野父亲为她寻请师傅上门教学,后来她就女扮男装到了远处的一方城镇求学。
先生待她极好,她也感恩其道在离开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先生既然让她不要再回去,她也不敢再回去往后身份败露难免牵连先生一家。
姜禾看她还没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只能直白道:“这就不是清者自清的事,只要不给他们打趴下,这样的谣言就会越来越多的。”
身处此局,只有主动出击才能不被动挨打。
裴宁默,她自小就不是个有攻击性的人,就算是入朝为官也没有想过要去刻意挑谁的毛病,从来都是公事公办。
姜禾明白她知道不能急她,只把自己这些日子做的筹算告诉她道:“严正家的二儿子在四贸司任职,好赌博成性,查查他让严正也忙活忙活。”
御史台监察百官,分内之事而已。
裴宁抿唇,公主都为她操心她还有什么理由龟缩不前?谁人家里也不是铜墙铁壁做的,他们能费尽心思扒出她先生来她未必就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
现下正值午间时候阳光洒进来难免刺眼于是姜禾放了碗又将帘子放下·来,隔着纱幔朝裴宁道:“你好生琢磨,我有事出去一趟。”
胡长君邀过她几次了,但是之前顾及着裴宁伤势一直没有去,现在伤好得也快差不多了他又邀不去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 ——
戏楼听戏有单独的雅间,姜禾去时胡长君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胡长君:“您来了,臣不便跟您共处一室,您到这间臣在您隔壁,有事您就招呼臣。”
姜禾笑道:“辛苦你打点了。”
她都想夸他一句办事得体,这楼一看就是VIP制度的不常常来的还真有钱也进不来。
胡长君退了出去,月百对看戏这事不喜欢就没让她跟着来不然她也无聊,月五月七回月影卫述职了,所以今日她身边倒是意外空落下来。
不过她本身也不是个喜欢被人围着的,一个人看戏也自得其乐。
屋子里燃着的不知道什么香料格外的香甜,姜禾闻得久了坐着都有些昏昏欲睡,下头的丝竹声反而像在给她催眠。
……好像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种被窥视感,而且越来越近,姜禾心下一紧面上却连呼吸都不敢乱一点。
而当那人完完整整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姜禾“唰”的一下从衣袖里抽出短刀直直架在了来人脖颈上。
“没想到殿下还有这样的身手。”
洛云浮笑得一派轻松丝毫没有生死垂微的紧迫感。
姜禾则略微皱了眉头,她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给自己留仇人,如果对她出手她就一定要把那人除掉才安心,眼下她真的只想一刀结果了他。
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才让洛云浮感到一点心惊,她真的想杀他?
姜禾也不想和他浪费功夫直接道:“你想干什么就说不要想拖时间等药性发作。”
这傻嘚八成下了药,这具身体确实受到了影响只是她在一力支撑。
她的不耐烦实在太过明显和当年去戏园救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洛云浮一时间难以接受,明明他变得不知道比从前好了多少可为什么她还越来越冷漠。
他默不作声只用那种让人看了就起鸡皮疙瘩的眼神望着她,姜禾更烦了,都怪那个时候不该多管闲事,一个侩子手学什么别人救苦救难啊?
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一直对峙着也不是办法,姜禾叹了口气缓声道:“如果是为着月百当年那些话,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你要什么我尽力补偿给你。”
月百当年那些话确实伤人自尊,这点她得认,如果能和平解决就最好了。
“好啊,那殿下和离,嫁与我。”
他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姜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哥们你真异想天开呢?就算是死了她也不能和裴宁和离啊。
“这个不行,换一个。”
“就这一个,换不了。”
明明他的命在她手上但是他看上去比她底气足多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