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才生还想说些什么,可身后方洲轻轻拉住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商院长,我来吧。”
吴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果然如他所想那样,说到底还是太稚嫩了。
“刚才你说什么?再和我说一遍。”方洲平静的说道,他的目光透过面前摄像机,看向后面的吴良。
助手示意吴良摄像机已经开启,能够正常工作。他清了下嗓子说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听说你这一年里每个月都要来福利院拜祭前任院长,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方洲。”冷淡淡的语气中还包含疏远。
吴良点点头等待方洲说出下文,可好一会方洲也没有说话,只是略带嘲讽看着他。“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透露的吗?”吴良尴尬的说道。
“无可奉告。”方洲也知道此人,去年靠着福利院失火第一手新闻信息远近闻名,期间更是偷偷采访幸存下来的孩子,无情的揭开他们的伤疤,就好像蚂蝗一样,趴在伤口上吸食了一年的血液。
“那你能和我说一说在今天老院长等人忌日下,看着这个雕像是何种感受吗?他有没有让你怀念逝去的老院长?”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吴良依然保持一颗平常心。
“无可奉告。还有这个雕像和老头子一点也不像,我看不是为了纪念他,而是在拜佛求仙。”眼神瞟了眼旁边的雕像,随意的说道。
“你!”再蠢的人也能看出方洲根本没打算接受采访,而是在戏耍他。助手注意到了吴良的失态,此刻吴良脸色铁青,一双眯眯眼紧盯着方洲,他的样子就好像缸里用来腌酸菜的石头,又臭又青。
吴良扯住助手的衣服,将他举着的摄像机镜头又往前递了一些。语速飞快的说道:“当时大火那日,正好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吧,第二天你就要脱离福利院去社会谋生,为什么事情发生这么巧妙,偏偏在你要离开福利院的日子发生大火?”
“你什么意思?”方洲眼中露出危险的目光,脸上泛出丝丝怒意。
镜头又往前递了几分,吴良接着说道:“虽然你这一年每月都来拜祭,可我从你刚才的话中看不出对老院长的怀念与尊敬,甚至嘲笑老院长的雕像,你是否在发生事故前和老院长有过争执?”
“闭嘴!吴良。”商才生大声喊道。“你身为一个记者,怎么能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方洲是我们里最尊敬老院长的人,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哼!福利院失火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找到,事情又发生这么巧合,谁知道他。。”吴良冷哼一声说道。
争吵声惊动屋内正在学习的孩子们和教师,孩子们趴在窗口向外张望,几位教师走出来面色不善盯着他俩,吴良和他的助手变了脸色,这些教师中有男有女,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大多数都是当年跟着老院长创立福利院的人。他们就这样来到了方洲身边,身上穿着福利院订做的教师服,看着儒雅却又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吴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即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刚才在教室中闭目养神的老教师慢悠悠的说道:“小洲,我们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发现有人要欺负你,不用怕,你的叔叔阿姨都在这里。”
方洲脸上的怒意瞬间化为春风散去,他来到老教师面前扶住有些颤巍的身形,眼角处有些湿润,“元爷爷,我没事,这里不用劳烦您出来,里面的孩子们还需要你呢。”
旁边一位女教师恨恨的说道:“这个无良记者,真是人如其名,小雨他们回福利院的时候和我们说了,拿他们的伤心事为自己赚钱,真不是人呢。”小雨也是福利院大火幸存下来的孩子之一。
方洲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你要做什么?快!赶紧用摄像机录下他的一举一动。”吴良冲着助手喊道。
“当初你是用这台机器拍摄到福利院的大火?”单手抓住摄像机的镜头,方洲展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冷冽。
“你赶快放手,这台机器有多贵你知道吗?就算你一年的工资也买不起。”助手尖声喊道。他发现自己就算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从方洲手中拉回摄像机。
“也是用这台摄像机拍下小雨他们哭泣的样子是吧,反复去揭女孩子的伤疤你们还算个人吗?”语气越发寒冷,手指也随着微微用力,一声脆响,镜头被方洲生生掰断。
吴良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又会获得绝佳的新闻素材,可是当他看见方洲手中被掰断的镜头,顿时傻眼,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居然真弄坏了它,我要报警,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心底的怒气彻底爆发,没有思考为什么方洲能轻松掰断铝合金镜头,他狠狠的咒骂道:“混蛋!该死的东西!弄坏了我的宝贝,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吗?”
“无所谓,下次你还敢来这里,掰碎的可不一定是镜头了。”方洲说道。他的眼神中透出凶光盯着吴良,仿佛一头噬人猛兽正逐渐苏醒。
并不认为方洲说的是假话,此时的吴良才想起既然可以轻松掰断铝合金镜头自然也能掰断他身体某个部位,看见方洲说话时表情认真无比,他就知道,这少年肯定是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