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李佳明回到家中，许悦薇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尤其是裤子，更是沾满了泥水，湿漉漉脏兮兮。
“你先别坐，李佳明，沙发要被你弄脏了！”
看到男人准备穿着脏兮兮的裤子坐在沙发上，许悦薇忙大叫。
她可不惯李佳明这毛病，哪怕喝醉了，哪怕此时男人心情低落，但一想到刚洗完的沙发会被他弄脏，许悦薇还是毫不客气将李佳明推到卫生间里。
“小薇，你可真绝情，我都这样了，你还心疼你的沙发，沙发比我更重要吗？”
扶着卫生间门框，李佳明哀怨说道，他打了个酒嗝，浓浓的酒味让许悦薇皱起了眉头。
“对，沙发比你更重要，起码沙发不会喝醉酒，起码沙发不会气死我！”
一边训斥着李佳明，许悦薇一边去了次卧，从衣柜里找出套男式睡衣放在卫生间里，又替李佳明脱下身上的毛衣。
“你这么着急的吗？好好好，我自己脱。”
被许悦薇扒了衣服，李佳明非但不反抗，甚至还傻傻笑着，主动配合着许悦薇的动作脱衣服，很快，身上就只剩下秋衣和秋裤。
“你脱还是我脱？”
李佳明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望向许悦薇，嘴角勾着坏笑，伸手去扯许悦薇的衣服。
许悦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抬手狠狠打在李佳明手背上，笑骂道：“你给我正常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清醒一下。”
说罢，她退出卫生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不理会卫生间里咣里咣当的响声，许悦薇打开厨房的灯，从冰箱里找出姜丝和红糖，开始给李佳明熬姜丝红糖水。
这男人不知道在雪地里坐了多久，天气这样冷，万一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姜丝水刚熬好，李佳明也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男式睡衣稍稍有些小，尤其是睡裤太短，像是条七分裤。
“许悦薇，你得给我说清楚了，你一个独居女人，哪里来的男式睡衣？”
洗了个热水澡，李佳明清醒不少，他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盛汤的许悦薇，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酸味。
“那是我爸的！滚开，没看到我端着碗吗？”
把姜汤放在茶几上，许悦薇一回头，看到李佳明还在滴答水的头发，她一脸无奈，又拽着男人回到卫生间，摁着他的脑袋替他吹干了头发。
一番忙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客厅里开着昏黄的落地台灯，许悦薇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盖着毛毯，怀中抱着抱枕，静静注视着正在喝姜汤的男人。
“说说呗，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别喝酒嘛。”
许悦薇声音温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甚至语气里还带着怜惜，她了解李佳明的性格，今晚的饭局必定不太顺利，甚至，他很生气乃至失望。
将碗中的姜汤喝光了，李佳明这才放下碗，他凑到许悦薇身边，扯过她身上的毛毯，也盖住自己的腿。
二人紧紧挨着，李佳明叹息了一声，将下巴搁在许悦薇的肩上。
“和那个盛总谈崩了？他做了什么挑战你底线的事？”
许悦薇抬手，将毛毯往李佳明那边分了一些，又换了个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
沉默了片刻，李佳明才“嗯”了声，语气微微有些闷。
简短几句话将晚上发生的事叙述一遍，李佳明有些失望说道：“是，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则，但起码得建立在合理合法的基础上吧？”
“这么明目张胆行贿，小薇，这绝对不是一个盛家强有胆子干的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次评标结果的真实性与公平性。”
许悦薇静静听着李佳明的话，她试探着说道：“所以你怀疑这次的竞标有黑幕？”
李佳明没说话，但从他沉默的态度中，已经给出了许悦薇答案。
若是旁人，或许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就算不随波逐流，也会保持个中立的态度，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公司，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项目。
但李佳明是谁？
他是完美主义者，他做事要求尽善尽美，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正义凛然，在他眼中，底线不可被挑战，规则不可被打破。
“那你想怎么办？将事情闹大？让乙方与供应商都下不了台？毕竟你有供应商行贿的证据，毕竟你是占理的。”
许悦薇看着李佳明说道：“但是佳明，我不太建议你这样做。”
“为什么？”李佳明看着许悦薇，他眼神灼灼，带着期盼与等待，在等许悦薇接下来的话。
“若是前些年，出现这种黑幕确实不算什么，毕竟法则与法规都还没有完善，所以才有人钻政策空子谋取私利，可是佳明，近几年来国家对贪污受贿这方面管控很严的。”
许悦薇说道：“就拿我们研究所来说，相关工作组每年都会至少检查两次工作，着重点就是财政，尤其是高层领导的工作作风问题。”
“是，也不排除有人头铁，为了钱顶风作案，包括今晚的事，或许对方公司确实有个别高层插手了招标事宜，但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是不是？”
李佳明又靠回许悦薇身上，半晌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