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跟戴思恭这一待,直接就在镇江府待了十天。
每天戴思恭都是从早忙到晚,看病都不带停的,平均每天就要治疗一百位以上的病人。
看到后面,附近的贫穷病人都看完了,来求诊的竟都是条件不错的人。
为了在戴思恭这里求个药方,这些人中有人承诺送房送车,有人豪掷千金,甚至有人愿意把家里的貌美小妾相送。
事后病人回去煎药、服下,效果自然不错,纷纷被治愈,便都纷纷前来感谢,有的送钱,有的送地契,有的穷人则送点鸡蛋,送两斤米。
有的实在没有东西送,便一个劲儿的给戴思恭磕头,可是把朱七牛给震撼到了。
原来治病救人是这么伟大的事业啊!
病人脸上的笑容,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的笑容!
不,是仅次于黄月英小姐姐的笑容的笑容。
……
镇江府下设丹徒县、丹阳县、金坛县等,朱七牛等既然在府城给百姓看过病,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去下面的县城转转。
离开镇江府府城,朱七牛他们去往了下面各个县城,到地方后,每个县城都停留了三四天,替当地的百姓看病。
戴思恭自是药到病除,没有错漏,使得百姓十分感激。
朱七牛则照旧旁观,偶尔会被戴思恭提点几句,但戴思恭并未让他正式把过脉,更不可能让他断症、开药等。
这是白天。
到了晚上,朱七牛在梦里也在学习。
在离开府城的那天晚上,朱七牛就把中医基础理论给看完了,在已经看过黄帝内经和受过戴思恭许多指点的前提下,他看这本书有种回忆过去的感觉,看的速度自然不慢,并且大多领悟了其中意思。
一些没有领悟的点则是因为书上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讲的很清楚。
之后他又看起了诊断学。
至于方剂学和中药学,朱七牛则不急着看。
因为看了也没用,就相当于有车无路,根本跑不起来。
如此又一二十天后,诊断学被朱七牛看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戴思恭一如既往的指点,朱七牛进步飞速,已经可以断一些简单的病症。
镇江府一行结束,却还不到回京的时间,之后,戴思恭带着朱七牛和那些文书、杂役分别去了常州府、苏州府、松江府、扬州府、凤阳府、滁州府、和州等七个地方,加上镇江府的话,行程正好把整个应天府给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圈。
平均每到一个州府,他们都要在当地待上大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
他们从京城出发时还没到盛夏,可当他们收到皇帝召回口谕、经由和州进入应天府地界时,已是大雪纷纷。
“快要过年了啊,七牛,你还是头一次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吧?”马车之上,戴思恭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白雪皑皑,笑问道。
经过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朱七牛跟戴思恭俨然处的跟祖孙似得。
闻言,比起大半年前精瘦了许多的朱七牛憨厚一笑:“是啊,我以前连应天府都没出过,哪像这次啊,足迹遍及了八个州府,怕是比朝廷之上许多高官去的地方都多。”
“再有一两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戴思恭又笑道。
朱七牛感慨道:“我爹娘怕是都想死我了,至于我妹妹八牛……她还小,只有六岁,搞不好都忘了我长啥样了。”
“哈哈,好在你学业有成,已经有我四成能耐了,也不枉这一路艰辛。”
可不就艰辛嘛,走了这么长的路,不是每次都能正好赶上宿处的。
有时候错过了宿处,朱七牛他们只能在野地上睡觉,天热的时候还好,冷了以后可就难受了。
错过了宿处,自然也错过了吃饭的地方,往往也只能就地生火,就地取材,做出来的东西嘛……可想而知不好吃,连以前大河村朱家的伙食都不如。
更有甚者,去的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朱七牛他们只能背着药箱翻山越岭,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天,朱七牛的脚都不知道磨出过多少个泡。
若否,他也不至于精瘦成这样,整个人还黑了一圈。
也就是朱七牛出身农家,小时候没少到处跑,性格又乖巧,换个别的孩子,恐怕早就哭着要回京了。
可就算是这样辛苦,晚上也在梦中书房学习,日日夜夜加起来相当于学了快两年,朱七牛也才能看些简单的病而已。若是病藏得深了,他就麻爪了。
学海无涯这四个字,放在医学生身上简直贴切的不能再贴切。
好在朱七牛在这方面有灵性,尤其是把脉,在扬州府的第一次诊治过程中,戴思恭特意让他试一试,结果他一上手,立刻就有感觉了,还算准确的描述了脉象,不至于被挡在学医的门外。
随着朱七牛的精进,戴思恭常说,七牛日后只要肯钻研,以他的年纪来说,早晚能达到自己的水准。
……
两日后,在一场大雪的欢迎之下,朱七牛一行人终于进入了京城。
这下不止是朱七牛,就连戴思恭都明显笑容多了不少,归心似箭。
“七牛,按例我们要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