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缘尖叫着扑上去,温庚被她扑得措手不及,又是几声枪响,伴随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礼堂乱成一团。
“戏看完了,该算算我们之间的旧账了。”
向槐扯着宁意趁乱出了酒店。
她将人一把推上重卡,提起婚纱厚重宽大的裙摆跟着爬上驾驶座。
她没有开重卡的经验,一路险之又险的出了市区,驶上高速。
“算算时间,也该有人发现你不见了。”
向槐握着方向盘,余光看到宁意双目紧闭。
嘴里的布条早已经被拿掉,可她不吵也不闹,不免让人好奇她现在在想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向槐问。
宁意抿唇不语。
她在脑子里梳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从被李宥齐敲开房门,再到突然的昏倒。
以及昏倒后的那些感受,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她的臆想。
所以,闻青砚抱她是真的,他和李宥齐的对话也是真的。
那么,他活不了多久,也是真的……
如果她的推理没错,这些天闻青砚的一切行为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事到如今,宁意竟然觉得高兴。
是的,高兴。
因为闻青砚有迹可循的疏远冷漠而高兴。
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想拖
累她,所以宁愿她恨着他,也要竭力撇清关系。
在今天亲眼见证了这么多变故发生后,宁意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他。
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自私到极端。
又或许,她的心理也早已经不正常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从这些真真假假的表象里捕捉到了闻青砚的真心。
这就足够了。
至于温庚为什么会出现。
李清缘后来怎么样了。
温南心到底死没死。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你,向槐。”
宁意突然出声,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差点让向槐手抖的把车开上护栏。
她诡异的看了宁意一眼:“你没病吧?”
宁意没再回应,沉郁了多日的心情豁然开朗,她翘着嘴角,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竟不管不顾的睡过去。
向槐抿唇,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为什么她会生出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错觉?
可明明她的计划收获颇丰。
温南心死了,乔宁意落在了她手里,目前来看,她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么?
向槐犹豫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她深呼吸两次,握紧方向盘。
没错,她才是最大赢家!
……
李宥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
去找宁意。
发现宁意并没有随他一同来医院后,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了闻青砚的手机上。
“计划出纰漏了,宁意不见了。”
“嗯,我知道。”
闻青砚声音冷静,但李宥齐听到他那边键盘飞速被敲动的声响。
“你在找宁意?”
他压着跳疼的额头问。
对方简短嗯了声,键盘敲击声也随之停下。
“按照这个路线来看,她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在海边。”
闻青砚看着同步到手机上路线显示,低声道:“温庚逃走了,还有擅自带你家老爷子过来,跟你说声抱歉,但老人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他现在还在世纪酒店,我担心温庚去而复返,方便的话你最好现在赶过来。”
这大概是和闻青砚合作这么久以来,李宥齐听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不知为什么,他有种这通电话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的错觉。
没等李宥齐弄清是什么给他这种感觉时,对方已经交代完毕挂断电话。
听着那端嘟嘟忙音,那种再也不见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见鬼!”
李宥齐低咒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温庚会开车撞他完全偏离在计划之外。
原本他和闻青砚的打算是
,利用这场婚礼和宁意引温南心上钩,再由她扮演宁意,让李清缘迈出最后一步对老爷子咄咄相逼,以此引温庚现身,他们好将人一网打尽。
但还没等他们走到这一步,温庚自己便出现了。
想来变故发生在H国那边,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闻青砚只能根据情况调整计划,以温南心的命逼着李清缘孤身赴约到礼堂,温庚果然追着人过来。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只是唯独算漏了一点——向槐。
她把宁意半道截走,现在人已经上了高速。
李宥齐心不住往下沉,闻青砚亲手把人交到她手上,他却没能做到相应承诺。
如果宁意出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黑色的跑车在高速上疾驰,留下一道残影。
闻青砚将油门踩到底,飞速飙车。
重型大卡的车很稳,但车速是弱点,他现在能抓住的,只有速度这一强项,以此来追平时间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