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澈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向槐真相。
原来再聪明的女人,在碰到爱情时,都会昏了头脑。
他乐见其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向槐自己看清闻青砚的真面目。
到那时,戏才好看。
而这场送上门的求合作,在向槐的谜之自信中宣告失败。
希澈被赶下车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真是愚不可及。
但他要做的事情已经达成了,接下来,找个地方安稳的苟着,等他们狗咬狗厮杀完了,才是他出手的时候。
整理了下歪歪扭扭的帽子,正要走时,意外撞上一双惊讶的眸子里。
女孩抱着书站在路口,好似被定住了步伐。
她痴痴的望着男人,白皙的脸蛋浮上点点红晕。
希澈想起来,是他捂着嘴威胁不许出声的小姑娘。
他挑了挑眉,隔着一条马路,对女孩扬起一个笑脸。
一辆货车从路上驶过,女孩再去看,对面的路口已空空如也。
希澈翻过矮墙,想到了向清洛。
她不在艾德文手里,阿娇说他被关到仓库后,向清洛就失踪了。
之所以骗宁意说她在艾德文手里,自然是为了报闻青砚暴露他行踪之仇。
但话说回来,他还是得找到向清洛。
只有她在他这里,宁意才肯到他身边。
不过,
A市就这么点大,向清洛一个孕妇,能去哪儿呢?
……
宁意见到闻青砚,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天气完全回暖,二楼的窗外种着一颗杏树,枝丫已经伸到了窗口。
被困在医院里,宁意无事可做时就剪了一截杏枝,要开未开的花苞在两天后绽放出花蕊。
闻青砚一进门,便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视线里女人俯身侍弄花草,疏淡的阳光打在身上,岁月静好。
浮躁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他走到她身后,想要轻轻环抱她。
倏地,锋利的剪刀抵在他心口位置。
宁意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害怕,但握着剪刀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剪刀是她要来的,以修剪花枝为由。
这两天她表现的分外安静,似乎已经认命,护士几乎没有半点怀疑就把剪刀给她了。
宁意一直在等,等着他来。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心口还是遏制不住的发疼。
她不想伤害他,不论何时。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不能再眼睁睁看到清洛出事。
“你还是要走?”
闻青砚低眉看她,黝黑的眸子里哀伤浓郁的要滴出来。
宁意心尖儿一颤,剪刀仍旧死死抵着他:“我不走。”
她说罢抬头:“我要留下来,亲眼
看着你把清洛带给我。”
男人笑了,眉心顷刻舒展。
他包住她握着剪刀的手,在宁意瞳孔骤缩中,推着她往他的心口用力。
噗嗤——
布料被划破的声音在耳边炸起,她下意识要缩回手,闻青砚却拉着她狠狠往前刺去。
“你疯了!”
宁意理智崩溃,挣扎要抽出手。
可她越挣扎,他把剪刀往心上送的力气就越大。
“松手,闻青砚我求你了!”
她哭了。
闻青砚眉心刺了下,力道松下来。
剪刀在他松手的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意咬着唇,别过身不再看他,肩膀轻颤。
他就是料准了她不会真的舍得对他动手。
就是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激起她的愧疚,利用她的不忍心反过来胁迫她!
恶劣!无耻!
闻青砚俯身把剪刀捡起,放到她修剪好的花枝旁,剪刀尖端的血迹刺痛宁意的眼。
她合上眼,满心都是对自己的唾弃。
明明知道是他的苦肉计,为什么不能狠狠心?
“小七。”
他走到她跟前,轻柔的擦掉她满脸泪痕:“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
他俯身亲吻她,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哑声道。
“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我都会做。”
宁意身形一僵
,眸色复杂。
“那如果我要你放过希澈呢?”
男人鼻息喷在她脖颈,湿湿痒痒。
“好。”
……
向槐在下手与不下手之间犹豫。
希澈说的话并非全然没有影响到她,那句‘艾德文不会放过你我’,让她一夜未眠。
原本要对付向雄的计划也因此搁置。
其实她现在的处境不算危险,因为有向雄庇护,起码艾德文想碰到她,首先得解决了向雄。
不夸张的说,只要她想,她能在向雄背后躲一辈子。
但她不愿意,她恶心透了向雄,再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都觉得反胃。
问题是,向雄一死,艾德文便不再有顾忌。
那个男人的手段有多狠绝,向槐深有体会。
最后,她花了一夜,做了决定。
向雄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