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
咖啡厅内,希澈搅了搅咖啡,奶盖与褐色的液体交融,拉出几道不规则的图画。
宁意花了点时间,才将他那一番话消化完。
末了,抿了口果汁,酸甜的口感让她找回一丝现实感,但眸光仍旧是虚晃的。
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从希澈的叙述中,她得以窥探到向槐二十多年的人生。
由荒诞,虚伪和仇恨抱在一起,组合成抓马又悲凉的经历。
但希澈要传达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他的潜台词是,‘这个女人能活下来,并且漂漂亮亮的走到今天,靠的是钢铁般的意志,和堪比疯批的手段,乔宁意,你觉得闻青砚能在她的攻势下坚持几天?’
宁意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清洛现在在向家?”
希澈怔了下,眼神略惊奇:“闻青砚都要被人抢走了,你就一点不着急?”
“我说过,他的事和我没关系了。”宁意面色坦然,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清洛是不是在向家?”
男人轻笑一声,垂眸敛去眼底所有情愫,颔首应道:“是,但你知道又能怎样?”
宁意手指一紧,脸色有些白。
她不能怎样。
她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你可以请我帮忙,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为你做
点什么。”
希澈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蓝眸弯成新月,仿佛海上明月,无声纳入世间万物,沉静的循循善诱着。
宁意攥着的手指又紧了几分:“我不觉得你能在我这里图到什么……”
“所以说,只是你觉得。”
希澈打断她的话,含笑补充:“你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见她不语,男人引诱道:“考虑好了吗?救她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哦。”
宁意闭上眼,希澈的话不停的在脑海中响起。
‘换脸’、‘囚禁’、‘说不了话’、‘走不了路’……
一想到清洛会遭遇这些,宁意最后一丝防线跟着崩塌。
她睁开眼,眸底坚定一片:“说吧,要我做什么?”
希澈笑着伸了个懒腰,起身俯视她:“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我把向清洛带来就行。”
不需要付出,没有所图。
这种无成本的帮忙更让宁意感到不安,她更宁愿希澈提出点条件,但男人已经拾步出了咖啡厅,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望着窗外希澈渐行渐远的背影,宁意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思绪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细细琢磨。
她收回目光,深吸口气起身。
月亮还在医院陪着阳阳,宁意又打车到医院,两个孩子正
头靠头聚在一起拼乐高。
她没进屋,悄悄将门重新合上。
她和月亮搬走后,阳阳会很孤独,就让两个孩子再多待会儿吧。
宁意走到长廊尽头的窗户边,耐心的耗着时间。
住院部位于医院东南角,长廊尽头便是最东侧的位置,站在窗口,正好能瞧见医院的东大门。
宁意正趴在窗口出神,倏地,视线里跳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瞬间站直了身子,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墨黑色。
直到从车内又跟出一抹倩影,宁意呼吸停滞了下。
听希澈说起闻青砚和向槐时,她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但亲眼见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心口闷闷的疼。
楼下向槐小跑着追上闻青砚,隔得太远看不清两人神情,只能瞧见她一个疾步,挡住了男人的路。
他们说了什么,宁意不知道。
只在约莫两分钟后,闻青砚折返上车,向槐步伐轻快的坐上副驾驶。
外人看来,像极了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吵架后又和好的模样。
宁意一怔,‘外人’这个自我形容的词汇让她在这一刻,清晰的认知到,她和闻青砚再没半点关系了。
从今以后,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管是喜怒哀乐,亦或是冷暖饥饱也全由另一个女人分享和照
顾。
一想到这点,宁意便不可遏制的感到难过。
分手时,只是不起眼的一根小刺落在心脏上,慢慢的生了根,扎得越来越深。
以至于后来每一次想到他,都是痛彻心扉的酸苦。
宁意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脸色苍白如纸。
她就维持着那一个姿势,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
然后鬼使神差的,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串号码。
“喂。”
娇美的女声通过话筒传来,宁意僵硬了下,没等她开口,对方便笑道:“你找青砚吧?他现在在洗澡,我一会儿让他回电给……”
“不用了。”
宁意仓促的回了一句,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
电话里的女声毫无疑问打碎了她花了半个小时重建起的勇气,这会儿连手机攥在手心都是烫人的。
宁意呼吸沉重绵长,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希澈的话。
‘你觉得闻青砚能坚持几天?’
……
“你怎么还没走?”
闻青砚出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