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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媚使(一)(1 / 2)

罗玉踉踉跄跄来到奈何桥头,泪水扑簌簌滚落,她泪眼迷濛望向孟婆,乞求怜悯。她不甘,不想喝那碗汤,不愿忘记那个约好生生世世相守的人。“嘤嘤嘤”她迟迟不接孟婆那碗汤,碗递到她嘴边,一扬手,她打翻了碗。

孟婆一声叹息,衣袖一挥,一面琉璃镜闪现罗玉眼前。她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苏信然,顷刻扑至镜前伸手抚他的颊,只触到冰冷的镜面。苏信然正泛舟碧波漾漾的西湖,游船画舫中与一群追随他的门客把酒言欢,他俊逸的风姿,不凡的谈吐博得满堂彩,脸上浮着春风得意的笑。“他功成名就,万事顺遂,只是我才离世两日,他竟如此……”她哽住了喉,镜中的情郎走到船尾,脱下外衫披在立船尾看风景的女子身上。“无忧公主?他曾说此生心属我一人,怎么就?”罗玉泪如泉涌,跌坐桥头。“假的!你只为诓我喝下那碗汤!”她冲孟婆嘶喊。再扭头,苏信然已拥着无忧公主,用手挽住公主被风吹散的发丝,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耳边呢喃细语,公主眼角眉梢溢满幸福。“不,不是真的!”罗玉悲切地边喊边挣扎着爬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倒下了。

家住会稽城的罗玉天生丽质,样貌出众。八岁选入皇宫做媚使。媚使训练极严苛,琴棋书画,诗书礼乐,赋词歌舞,样样要习精。还要学习蛊惑人心、扰乱人心智之媚术,自己不可动情,否则视为弃子被杀。媚使不得私自外出,也不允家人来访。既来之则安之,罗玉天资聪慧,又刻苦勤奋,很快脱颖而出成为媚使中佼佼者。

十二岁那年深秋,接到家里信,相依为命的母亲病危,她匆匆赶回却未得见母亲最后一面。母亲丧期过,她赶回皇宫时已过亥时,宫门关闭。那晚,凄冷的晚风透骨,她瑟瑟发抖无处可去。在街上游走,想寻一处避风地捱一宿。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倚一户大门上歇息“吱呀”门开了,她一个趔趄倒入一人怀中。一位十五六的公子正搂着她双肩,发现是个姑娘,立即松手,她倒在地上,俩人相视大笑起来。正是雅阖幽窗欢笑处,恨不相逢再早时。少年公子正是苏信然,他们在他的书房互诉心事一夜畅谈。

苏信然凭太子伴读身份,可随意在宫中走动,也常偷了太监服给罗玉,二人结伴溜出去玩。回来罗玉虽受重罚内心却欢喜,她倾慕他文韬武略出类拔萃,欣赏他气质清新俊逸。她知道自己犯忌动情了。

斗转星移,二十岁的苏信然已入朝为官。十七岁的罗玉出落得眉目如画,婉若坠入凡间仙子,见者无不叹其美颜。媚使,为帝王将相服务,封后立妃,还是成妻为妾都身不由己。罗玉深感前路茫茫,她想到苏信然,若他请国君将自己赐给他为妻,国君会应允吧?

传信给苏信然,他约罗玉去老宅。他论国策,谈抱负。她一如既往仰望他。她羞于告诉他心里想法,期待他主动说出。直到掌灯时分,她要走。他忽而拉过她的手悲戚道:“玉儿现下吴国对越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越国有覆国之危,我等有良策,需你助,但说出恐汝气恼。”“苏郎但说无妨,我不恼。"罗玉满心欢喜期盼。苏信然将“美人计”全盘托出。原来他在越王面前献策:吴王夫差好女色,越国多美女,可献之。并立下军立状,此计无效愿人头落地。而罗玉是他“美人计”中的计划。罗玉的心跌入冰窖,她无言地低下头,原来他想把自己献给吴王夫差。是啊,媚使是国君的前卒,眼下越国危如累卵,吴国得寸进尺……然而,为什么是我?罗玉眼里蓄满泪水仰脸看苏信然,他从颈上摘下一块精致的金锁一边为她戴上一边起誓:“定情信物作证,唯天地合乃敢与汝绝!”说完深情地吻她的眼、颊、耳,痒酥酥的气息撩的她浑身酥软娇喘微微。

他顺势抱起她放榻上,“不可!”她娇声喝道,起身欲逃,却被他扑倒裹在身下剥去衣裙……红绡帘动,烛影摇曳。全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一夜良宵,一夜温存,一夜情话伴她眠。

两天后,越王采纳苏信然、文种等人策略,给吴王的贡品除金银珠宝、玉器丝帛外还有罗玉、西施等八位媚使。临行前夜,苏信然再会罗玉,深情款款,信誓旦旦。罗玉带着对他的爱,带着越国的使命出发了。

吴王夫差新政,遵其父王遗嘱,势必灭越,一路攻城掠地,越国多处城池沦陷。夫差立在越国城头仰天大笑,无不得意。后来,夫差答应了越国的求和条件:越做吴的附庸国,越王勾践与王后及重臣前往越国做质子。

罗玉等媚使随越王、苏信然、范蠡等入吴。吴王大喜。西施、罗玉很快宠冠吴国后宫,吴王寸步不离。白日赏她们翩跹舞姿,夜晚同她们巫山雨云;日日歌舞萦绕,夜夜纵情良宵。国事丢给伍子胥。大臣一致请求处死越王。西施、罗玉闻迅,莺声燕语道:“大王,吴国强大,还怕区区一个质子越王?不杀,他必感恩您,永远臣服吴国,岂不彰显您的大度,世人皆颂流芳百世不好?”香风一吹,吴王迷醉温柔乡中应充了。

罗玉思念苏信然,时常里应外合幽会。他抚着她的玉肌呢喃:“一生一世唯你无她。”她便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勾践蛰伏,将自已埋进尘埃。吴王夫差病重,需验粪便,他不假思索嘴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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